祁真见此异象后又暗自探查,是以才有‘金、木、水、火、土’五色精华之说。传说“五色精华”乃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成,分则各布一方福祉,合则度化升仙,长生不死。祁真为保“五色精华”安全,更是指派了五位德才兼备之人暗中守护。
匡悟道:“诸位师弟亦是知道儒家世居九德贤庄的真正原因,当此之时切不可大意,水之精华既已现世,那么归家应该就是水之精华的守护者了。世人知道“五色精华”者少之又少,诸位师弟切不可对外提及,以免招引过多不必要的麻烦。”
半生道:“不知诸位师兄可有察觉,近年来来访九德贤庄之人比以往多了很多。而且来人也不是单纯的学术探讨,颇有试探之意。”
昔初道:“师弟所言正是我所担心之处,古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得不防奸邪小人作祟。”
匡悟道:“藏书楼的外围仍由半生师弟和良姬师妹主持,楼内我自会向长老交待。如今大陆形势难测,我与诸位师弟皆当‘修持己身,妄言天下。”
一行人自竹山下来,半生、良姬便径直向九德贤庄中院赶去。见半生、良姬离去,无面便道:“花季师侄,这个小娃娃想要了解大陆的历史,不知哪里有史料可供参阅啊?”
花季道:“师伯,藏书楼是肯定进不了的,北院的‘小书阁’倒是可以,花季可以带师伯和墨大哥过去。”
无面边说边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老人家陪小娃娃过去即可。”
花季道:“如果慢待了师伯可不准跟师父告状哦!”
无面道:“还有这个小娃娃要麻烦师侄照顾一二,千万可别丢了!”
“师伯放心,必不会丢了去!”花季道。
花季的性格颇似其母亲归棠,沉稳大气,柔中带刚。方才听说无面几人从西渡城来,立时便向荆济打听起了归家的情况。
二人择一凉亭,花季端上茶水,荆济便将西渡城发生的事情向花季细述了一遍。花季听罢不禁眼眶湿润,轻声怨怼道:“舅父、父亲、母亲居然都布告诉花季归家有难,花季虽势单力薄,也应与归家共度难关才对。幸亏有这么多江湖侠士相助,归家才能渡此劫难,否者,花季岂非终身有悔。”
荆济宽慰道:“花小姐无需自责,想是诸位前辈害怕小姐担心才未告知。”
花季缓缓的道:“只是苦了子西表哥,十多年来一直忍受病痛折磨,如今更是有家不能回,舅父、舅母定然是万分不舍得。”
荆济道:“荆济以为对归少爷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安排,既能与人鱼小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长相厮守,又能保存性命。听牧启、丰杜两位前辈和人鱼族公主之意,归少爷未来或能康复也未可知。”
花季默然道:“也许吧,至少子西表哥还好好的活着,舅父、舅母思念之余尚能探视。归家世代守护西渡城,行善积德,凡事皆以百姓为先,也总算换来了上天的眷顾。”
无面引着墨义出了东院绕过中院直向北院而去。无面可以说是九德贤庄的常客,与儒家诸位当家和九德贤庄自然都是相当熟悉。
墨义道:“前辈为何突然向花季姑娘说起参阅史料?”
无面一愣,歪着脖子瞅了墨义一圈,道:“小娃娃当真不明白?还是说揣着明白装糊涂,拿我老人家寻开心?”
看着墨义一副茫然的样子,无面“嘿嘿”一笑便继续向前走去。墨义自幼随父生活在骊山,每日除去练功习武,便是熟读经史子集、兵法策略、医典医书,偶尔也会随父亲上山狩猎拿到镇上贩卖。疏于人情世故,对男女之间的微妙心事更是一窍不通,是以对于无面的做法颇感疑惑。
看着一脸疑惑,满是不解的墨义,无面索性找块石条坐了下来,向墨义讲起了伦理道德,悲喜情爱。墨义腹有诗书,本就聪颖过人,无面稍稍一点,便即豁然开朗。墨义虽有查看史料的打算,但是并不急在一时,索性就坐到一旁静听无面的处世之道。
须知“善之本在教,教之本在师。传道授业解惑,良师犹甚。”良师可以为王公贵胄,绫罗绸缎,也可以是市井庶民,布衣青衫,甚至山野村夫,牛衣蓝缕。良师毋分耄耋老者、黄口小儿,亦无巾帼须眉之辩。
匡悟见诸位师弟已然退去便出了正厅向后院走去,不一时便来到一阁楼前。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之上用小篆刻着“藏书楼”三个字。藏书楼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抬眼处楼高七层,朱楼翠阁,飞檐反宇,层层不同;近处一望,皆红漆粉墙,下铺虎皮石,随势砌去,不落富丽俗套。
九德贤庄依竹山而建,取天圆地方的“方”字布局,统分四院拱卫中庭。每一处都有着明确的功用和儒家当家之人坐守。
西院主要是儒家习武之人的练功地,有儒家二当家昔初照管;南院主要是以研习医术、医药,传承医道为主,有儒家四当家丰杜主持;北院则是文字教育,伦理教化,文学传承的集中地,也是齐鲁学记以及儒家各种学术活动的所在地,有儒家三当家彦雨坐镇;东院则是琴棋书画、鼓乐笙箫、花鸟虫鱼以及各类奇特爱好的收容处,东院的学生多数行为怪异,不按常理,有儒家半生、良姬看顾。
藏书楼居九德贤庄正中,向来只许儒家前辈、历代掌门及掌门允准之人才能进入。藏书楼乃是儒家典籍、大陆史料、儒家前辈收集珍品的存放处,楼内更有儒家前辈高人镇守。儒家每一代新掌门接任之时,前辈师叔便可自由进出藏书楼,以便静心著说,记录心得。
藏书楼共有七层,一层乃地气汇聚之处,承养天地之气;二层为儒家入门典籍和江湖入门武学;三层为医道、机关术、秘术的典籍和孤本;四层为儒家历代先辈珍藏的奇兵利器和古玩珍品;五层为儒家及大陆各派宝典秘籍及珍贵史料;六层为儒家历代守楼人的栖身之处;若想登高远眺,可登七楼观之。
匡悟开门进入藏书楼,只见一楼四围只有龙柱矗立,正中土山叠起,其土赤红仿若鲜血,四围藓草铺地,郁郁葱葱。
匡悟走上六楼向门一揖道:“师叔安好,匡悟特来拜见师叔。”
“自行进来,无需拘谨。”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匡悟推门而入,只见一老者银须白发,流泻于肩,一袭素衣随风轻漾。虽年过花甲气质却凌然出尘,完全不似俗世蠢物。
匡悟再拜道:“‘齐鲁学记’之期日近,而今江湖动荡,社会离乱,‘五色精华’的水之精华已于日前现世。匡悟恐心怀不轨之人觊觎土之精华,特来告知师叔。”
老者道:“大陆上知道‘五色精华’的人并不多,知道用途的更是寥寥无几,老夫自当小心守护。五色精华的守护者当守望相助,若有需要儒家当出手相助。”
匡悟道:“匡悟谨遵师叔教诲,先行告退。”
初夏的响午,风不吹,鸟不叫,藏书楼四围的绿叶红花慵懒无力,只有树枝间不计其数的蝉在嘈杂地高鸣。
墨义仍在安心静听无面对于伦理道德,悲喜情爱的理解,竟忘记了已是午饭时间,显然是有些入了迷。猛然间听无面道:“小娃娃,我老人家唠叨多时,口渴异常。”
墨义尴尬笑道:“前辈勿怪,晚辈听的入神竟忘记了时间。我陪前辈先去看过赤大哥,然后再去用餐,前辈意下如何?”
无面轻叹一声道:“我老人家跟着小娃娃你,早晚有一天不是饿死就是累死!”
二人来到赤刃房间,无面把住茶壶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不一会水壶里的水便被喝了个精光,看来是真的渴到了!墨义检查了赤刃的伤势,只要不作剧烈运动便无大碍,静养两日便能痊愈。养好伤刚好赶上儒家“齐鲁学记”的日子,可以一睹学记盛况,亦可见识一下大陆文人才子、达官贵人的风采。
赤刃自是知道儒家的“齐鲁学记”,而且下山之前师父亦有交待“学儒,济道,仁墨,三学常必学之,断不可忘。”学习之道在己在人,领悟之得在心在身,是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