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一生闻听墨义之言,杀心骤起,冷冷地说道:“如此说来,那就只能送各位一程了,有这么多人作伴,黄泉路上自是不会寂寞。”
墨义道:“黄泉路上是一人独行还是众人相伴,只怕还轮不到前辈来决定!”
墨义如此强硬且附带挑衅的语气让几人一时摸不到头脑,如此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情的作法跟素日里稳重、沉着的墨义大相径庭。
夜,悄然无声,针落可闻。
月,浮浮耳语,可鉴人心。
人,贮然而立,心绪翩然。
“今生无命”苟一生观察多时,知道这几人的功夫皆是不错,也是起了爱才之心,想以好言相劝。怎奈墨义却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便让苟一生的无名业火蹭蹭直窜!
苟一生目射寒光,双臂一沉,身形一挫,身体电闪而起,身形闪落之际,双掌疾挥,猛向墨义的面门拍至。
墨义五指一旋,一股柔劲随指而出,砰!砰!砰!快如电光火石,一阵气爆声起,二人身形倏然错落,瞬间便是对了三掌。
苟一生的掌劲霸道中暗含柔韧,柔韧中又有强硬之感,颇有些绵里藏针的味道。二人非但身法招式快的出奇,掌力更是惊人,两人晃眼间,身形飘忽,掌风呼呼,打做一团。
仇不结面色阴沉,手上蓄力,应是随时准备出手,显然这自称魁嵬阁四大长老之一的“今生无命”苟一生很是棘手。
突然,苟一生身形爆射而起,半空中一式“天星落珠”,单掌破风,猛向墨义前心“彧中”重穴按下。
墨义跨马蹲裆,不躲不闪,右掌一圈一推,一股雄浑的掌力迎着苟一生疾速下落的掌风拍去。
“砰!”
一声巨震,墨义身体晃了两晃,兀自向后退了两步,方才稳住身形。“今生无命”苟一生一掌击实,身体吃力,旋即向后一个空翻,翻身落地,也是不自主的倒退了两步。
苟一生不禁赞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只可惜却是不知进退。”
墨义双肩一晃,掌分左右,道:“知不知进退可不由你说了算,看招!”说罢,“一击千层”,“爪分四路”,“擎苍破壁”,闪电般地连环攻出三大杀招。
墨义的武功特色并不明显,完全要看对手是谁,像这“今生无命”苟一生身法快,招式奇,出手掌力惊人,指风锋利,掌指转换之间掌影、指刃铺天盖地,嘶嘶破风。刚一对上苟一生,墨义便是主动出击,以掌爪与苟一生的掌指针锋相对,不让半步。
墨义的这种以快打快,刚柔相济的打法,让苟一生也是颇为的难受。苟一生被墨义一路猛攻,接连退后了三五丈出去。情急之下,一声暴呵,连出二招堪堪扳回劣势,立时还以颜色也接连向着墨义攻出三四招。
二人酣战多时,不觉间已是对了五十余招。
仇不结情绪渐趋平和,蓄力的双手也自缓缓放下,但是仍然一只手捏着暗器包袱随时待发。心里的担忧在墨义的连番快攻中逐渐的变成信任,这种信任就像长辈对孩子般的,无条件的,理所当然的相信,是对后辈的肯定,是超出自己预期的欣慰。
管凌风突然道:“仇前辈,这个苟一生的掌法、指功似乎很像江湖失传的‘月隐千秋’掌法。据晚辈所知,掌法与指法结合的最深,最妙的当属道家无量子的‘乾坤囚指’,而排在其后的便是昔年的一位江湖前辈所创的‘月隐千秋’。晚辈没有见过‘月隐千秋’的实战,但是听过,也看过有关‘月隐千秋’的传说和记载。”
仇不结道:“江湖传言‘月隐千秋’是祖上自大秦帝国带到这片世界的,只不过其所载掌法、指法并不齐全。几十年前一位江湖前辈偶然得到残本,以自己的领悟进行了完善。那位前辈凭借自己补全的‘月隐千秋’一时间也是冠绝江湖,少有人能出其右。只是那位前辈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月隐千秋’,也没人使用过这套既是掌法也是指法的绝学。”
管凌风道:“晚辈遍访武学名家之时,曾有幸见过‘月隐千秋’的残本,但是那本残本只有一个名字和简单的几个招式。晚辈当时并不知道这‘月隐千秋’的厉害之处,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晚辈后来遇到道家前辈才知道‘月隐千秋’竟还有着辉煌的过去。”
仇不结道:“这苟一生所用的掌指功法到底是不是‘月隐千秋’,老夫也不得而知,老夫听过却是未曾见过。不过这似掌法又似指法的功夫确实厉害,老夫自信单论武功并无什么胜算。”
突然,“砰”一声天崩地裂般的爆响,劲风激荡,砖石飞扬,尘灰漫空,只觉地动山摇,众人禁不住紧绷起神经。
尘灰落处,只见墨义表情严肃,神情粲然,嘴角竟是挂着斑斑血丝。远处的“今生无命”苟一生则是阴沉着脸,嘴角渗出道道血痕,身体也似风中树叶摇摇欲坠。
墨义道:“前辈还要带这三位走吗?”
苟一生压了一口气,道:“小辈,有道是山水有相逢,自今日起,江湖再无你的安宁之地!”
墨义淡淡一笑,道:“前辈好大的口气,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哦,晚辈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们一直在寻找的,金家的东西在我手上哦。”说罢,墨义伸手接住管凌风抛来的母金,掀开一角布边,道:“可看的清楚吗?”
苟一生怒道:“你是如何得到这个东西的?”
墨义将母金一包,反手又抛回到管凌风的手中,道:“前辈应该关心的是怎么得到它,而不是我怎么得到的它!”
“小辈,留好你的小命,随时等我来取。”说罢,苟一生纵身一跃,只几个闪跳,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仇不结一个箭步来到墨义身前,道:“小娃娃,伤的严不严重?”
墨义顿了顿,道:“前辈勿虑,晚辈无碍,‘今生无命’的功力果然深厚,若不是对此人有所了解,今日只怕是要吃大亏。”
仇不结疑惑道:“小娃娃,你说你知道这个‘今生无命’苟一生?”
墨义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客栈再说。”说完,墨义与仇不结便即招呼众人返回不归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