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尸骨无存,就替我和文长,在那里,给元敬他们,敬上三杯酒水。”
马芳、李成梁和周国泰听懂了。
总兵官戚继光、副将张元勋和六千新军营,北出关外,深入敌境,以身为诱,钓敌上钩,是带着必死的心志。
徐渭嘶哑着声音说道:“戚总兵托传令兵递给我们一句话。只要他们六千将士还有一人存息,就一定钉在阵地上。
援军赶去,找不到他们的人,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英魂。”
说到这里,徐渭双目赤红,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谭纶转过身去,背着手看着舆图。
马芳、李成梁和周国泰忍不住喉咙发紧,鼻酸眼涨
谭纶伸出右手,抚摸着舆图上九边的长城,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大明,天子守国门,悲壮!却是我等数十万将士们的耻辱啊!
希望从我们开始,大明,不再是天子守国门,而是在北京城里,接受万国来朝!”
马芳、李成梁和周国泰三人眼睛噙着泪,沉声说道:“臣等誓死用命,洗刷这一耻辱!”
半个时辰后,喜峰口关口,三支骑兵陆续出关,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荒野之中。
三个时辰后,月亮都西沉,天空只剩下一条灿烂的星河,以及满幕繁星。
马芳、李成梁和周国泰站在一座山丘上,看着远处一团火,依然在夜色中燃烧。
李成梁忍不住感叹道:“想不到,戚总兵他们能坚持到现在,真不知道,这一仗,他们是怎么打的。”
马芳眼睛一眯,“用人命堆得。我们将士的命,北虏的命。”
确定戚继光的新军营没有溃败,一直结阵坚持着,三人把目光转向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
马芳指着那一带,轻声道:“那边就是辛爱部的营地。他们有派出巡哨,我们的夜不收伏杀了十一波。我们得加快,省得有意外,被他们发现了。”
“马总兵,你下令吧。”李成梁和周国泰齐声道。
出发前,谭纶明确下令,这次奔袭以马芳为主将,李成梁为副将,周国泰为次副将,全军上下,必须遵从马芳的命令。
马芳也毫不客气地发号施令:“老夫率宣大骑兵从南边突击,李副将,你率领所部从东边突击。周副将,你率所部先走两刻钟,从东北方向,绕到柳河以北,在北虏北逃的路上等着。”
“遵命!”
“记住文长先生的交代,一旦突击进敌营了,我们发两发红色信号弹上天空。敌军开始溃逃了,我们发三发红色信号弹上天空。周副将,你看到这个信号,就要做好准备。
如果情况危急,我们打绿色信号弹上去。我是一发,李副将是两发,周副将,你是三发。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各自准备。周副将,你现在就率部绕道,李副将,我们一刻钟后各自出发。”
“遵命!”
一刻钟后,马芳问亲兵:“儿郎们都准备好了吗?”
“总兵,大家憋足了劲,等着砍鞑子的脑袋。”
“好。我们以前总是守国门,卫家乡,今天难得出关外,在北虏的地界杀鞑子。告诉儿郎们,机会难得,不要留手,给老子往死里杀!”
“是!”
“李副将出发了吗?”
“他带着所部往东边去了。”
翻身上马的马芳,一扬马鞭,指着半明半暗的前方,沉声道:“好,我们也出发!敌营南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