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六一脸无辜,又不敢大声反驳,便扭捏的说着。
“你当他周举人是个大姑娘?随便找个男人就能毁了名节?如今咱们孟县周氏的心尖尖儿,县令老爷都要仰仗的人!”
赵班头说着,将桌子敲得“砰砰”响,大瞪着两眼死盯着朱老六。
“姐夫,姐夫~”
朱老六心虚的谄笑着,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
“哎~也就是我是你亲姐夫,带着你去玩儿,换了别人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儿~”
见小舅子那副模样儿,赵班头儿也不便过于苛责,便伸手自己按了按脑门儿,稳了稳情绪。
“他们这些个读书的,咱们只要是面子里子给足了,自然也是能和他们谈的。”
等着心神稳了,赵班头儿目光扫过小舅子那憋屈的脸,轻声说道。
“赌坊也好,青楼也罢,随你想干个什么,只要不打他周举人的旗号,暗地里再分些利给他,基本也就成了。”
“姐夫,给他周举人多少合适?”
朱老六自然是知道,不出血是别想在人家地盘上挣银钱。
“给多少?这能有个准数?你这么些年虽说是懂了些,但还是差点儿意思。”
赵班头儿闻言,心下不由的一阵我无语,他又不是那周举人,怎么知道多少,终究是要和人家亲自谈了才知道。
“两成不成便三成、四成、五成!只要咱们舍得割肉,不怕他周举人不同意,他们读书为了什么?不就是当官吗?”
“当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银钱吗?千里为官只为吃穿,我见了那么多的县令老爷,就没见过例外的。”
赵班头儿先是沉声说着,后又变得胸有成竹,一番话说的两人都是心花怒放,仿佛亲眼见着周举人同意了。
“姐夫,若是五成周举人也不同意呢?到时你我该怎么办?”
朱老六正高兴着,转念一想,又怕周举人是个油盐不进的角色,人家上通凤凰池,下有本县大族做依仗,中间还有功名傍身,从哪儿说自己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老六,你如此说,他周举人开大集、整货栈不是为了挣银钱,会是为了什么?不会是纯粹想着回馈乡里?”
“你是不知底细,眼下他那手下大多是周家的人,偶尔还有他岳家和当日收留他的姓段的一家的人,不图挣钱他牵连这么多人干什么?”
赵班头儿将手里的杯盏放下,心下想着这小舅子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若是如此他都还是不同意,咱们只有用些隐私手段了~”
赵班头说着,阴沉的目光洒向朱老六。
“要知道,苍蝇从来不怕大象,那老牛也是怕牛虻,他盘子铺的大,不见得就当真不怕些隐私手段。”
“你俩在家说啥呢?饭还没做,一壶酒眼看见底~”
朱氏的声音自院中传来,打断了两人对话。
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等着吃了饭食将朱氏支使出去,再细作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