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闭上眼就回到了那里,在那里他的战友都是赤诚相待,他们没有算计没有争斗,他们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他们是彼此之间最信任的人。
青年每个月都会给他那些战友的家人打上一笔钱。
哪怕最穷困潦倒的时候。
但青年从来不去见他们。
就像现在。
他在酒馆当中见到了他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公主,他又变成了索姆河那个士兵。
仿佛那天带自己撞柱子的战友们都还活着。
.....
..
青年让戈培尔博士解散了啤酒馆,取消了今天的所有安排,也让戈培尔博士一起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
青年才来到角落中的那两人的面前,他骄傲地站起身来,向着鲁普雷希特亲王行军礼。
“元帅!”
不得不说。
鲁普雷希特亲王看青年的眼神很复杂。
他并不能真的像跟希尔德说的那样,完全把青年当成一个疯子看待,正如希尔德所说,青年是他的士兵。
当一个元帅看见自己的士兵在一场失败的战争变成一个疯子。
鲁普雷希特亲王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青年。
他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着青年。
才缓缓开口道。
“我给你一天重新作为人的时间。”
说完。
鲁普雷希特亲王转身离开。
宽阔的啤酒馆内,只剩下青年与希尔德两人。
青年看着希尔德。
陷入了沉默当中。
希尔德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士兵。
“好不容易再见面,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有。”
青年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我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有很多话说不完的话,想将我的身边发生的有趣的事,不是通过信件,而是一件一件地告诉你,我希望我身边发生的事,能够让你感到高兴。”
“说吧。”
“说不出来。”
“那就坐一会儿吧,晚上我才会离开。”
青年没有坐下。
准确来说。
是没有坐在椅子上。
他来到希尔德的身边,靠着桌子的边缘,坐在了地上,在索姆河那段时间,希尔德有时候会在前线念着诗篇和雅歌,那个时候士兵们都会坐在地上。
青年很怀念这种感觉。
过了许久许久。
希尔德才终于开口。
“我并没有限制你用我的名义去获取选票。”
如果以希尔德的名义去获取选票。
这对于青年来说的确是一个简单的方式。
首先军队内部起码不会瞧不起青年的出身,政治上面他可以获得德意志国家银行行长沙赫特的支持,获得沙赫特的支持,也就相当于获得了IG法本这个超级垄断集团的支持。
只不过青年从未用过希尔德的名义,甚至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他认识公主。
索姆河的那段日子知道青年认识希尔德的基层士兵们。
全都死了。
青年只是回答道。
“我讨厌政治,为了获得更多选票,我必须要妥协妥协再妥协,但唯独你,如果我妥协就是背叛。”
希尔德笑了。
“如果你把这句话对其他女孩子说的话,就不会到现在都是单身了。”
“我生命的全部都给了.....这片土地。”
青年从未在信中跟希尔德提过政治。
希尔德继续说道。
“那我需要你帮莪做一件事。”
“好。”
“就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吗?就不怕我让你去死吗?”
“如果是你要求的话,我会照做。”
希尔德无奈地趴在桌上。
“说实话,我倒希望你别这么听话,你太过纯粹的话,我怕你有一天会失控。”
“我绝对不会背叛。”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换个想法,比如说,我觉得这么做好,你觉得那么做好,那个时候你觉得我什么都不做最好,那我也觉得很头疼。”
......
青年无话可说。
这倒的确是希尔德需要担心的事情,太过纯粹的人也就太难控制。
希尔德一直以来做的事情跟玩火没区别。
让希尔德代入到青年的角度,都想把自己干脆关在地下室好得很。
希尔德笑了笑。
“好了,好不容易见面,就做点开心的事情吧,把你的朋友叫来,我们一起晚餐吧,让你在你的朋友面前好好炫耀一下你的公主。”
“我......”
“还是你只想跟我待在一起?”
“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懦弱的一面。”
“所以我才这么做.....阿道夫,有时候承认自己的软弱你才能更好地前往未来。”
“我不想要未来,我想回到过去,我想回到.....”
“但我不在索姆河,我在这里。”
.....
青年并没有多少朋友。
不过既然希尔德这么说,青年还是叫上了极少数的帝国社会党的两个人。迪特里希·艾卡特被他从原来的政党给挖过来了,以及戈培尔博士。
鲁普雷希特亲王并不想掺和进来的。
还是拗不过希尔德,一起在这个小破啤酒馆内用了个晚餐。
这的确让艾卡特和戈培尔博士感到震惊,鲁普雷希特亲王还能理解,他们到的确没想到青年居然还能认识希尔德公主。
不过这也是戈培尔博士看到青年的另一面。
在戈培尔的印象中。
青年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不近女色,仿佛失去一切作为人的乐趣。
也正因如此,戈培尔在第一次见到青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几乎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这个男人。
而在希尔德的面前,青年变得像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男孩。
不过到了明天。
这种幸福的回忆就会变成痛苦的过去。
正如兴登堡,正如麦肯森,正如鲁普雷希特,一旦想起过去的幸福就会痛不欲生。
即使如此。
也让青年甘之如始。
在时代巨大的洪流当中,这么微小的幸福都弥足珍贵。
不过还有好的一点就是。
比起行将就木的兴登堡和麦肯森元帅,青年还很年轻,他年轻到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为了他那个永不停歇的梦想。
等到晚上回到家的时候。
青年回到他的房间,一张木头的硬板床只有一个枕头,他无法接受自己获得幸福,枕头下面必须放着枪才能睡着,他打开了希尔德给他的信。
老实说。
里面的要求让青年有点难以理解,而且他也做不到。
希尔德的要求很简单。
毁灭德意志国中之国的军队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