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总共有两套住所,一套是在慕尼黑蒂尔施街41号,一套就是这里,如果用套来形容的话可能不太合适,这是一个只有3x4.5米的小房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破木床,其他什么都没有。
整个房间异常的干净整洁,除了淡淡的肥皂味几乎没有任何味道,作为单身的成年男性,能打扫成这样。
不是gay就是严重的精神患者。
可以从桌子上大量的镇定药物就可以看出来,希尔德将这些药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乱吃药。你这是典型的战后PTSD,这个时代没有可以治疗你的药物。”
“我没有得PTSD,我的状况很正常。”
因为只有一个椅子。
所以青年只能坐在床榻上,他依然倔强的强调道,即使到了1928年,社会依然存在对PTSD的偏见,青年自然不愿意承认他也有严重的PTSD,只不过他的反驳在希尔德面前显得非常无力。
希尔德只是说道。
“你不愿意也很正常,愿意承认自己的精神病,就说明好了不少了。”
“为什么您就想证明我有精神疾病呢?”
希尔德还是那身黑色毛衣转过身来,背靠在桌子上,双手抱胸看着青年。
“因为我想打压你,我想让你按照我的想法去当个公务员。”
青年低下头笑了笑。
“我的母亲也这么跟我说过。”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扮演的都是妈妈这种角色?”
“我的母亲也总是用您这样的眼神看我....”
“如果你想叫我妈妈,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没法给你爵位。”
青年抬起头来看向希尔德。
如果单纯从希尔德的外表来看,可能和妈这个词完全不沾边,就像是不知人世悲伤为何物的小公主,也不能说完全不像,至少在胸大这方面还是很能体现母性的。
不过对于青年来说,希尔德与德意志深深绑定在一起。
如果非要说的话在青年心目中希尔德加德就是布伦希尔德。
不过布伦希尔德是齐格飞的小姨。
好像也差不多。
“那我怎么样才能获得爵位?”
“要不你做出什么名留青史的功绩,就像工业化肥这种。不过你现在想要当科学家,那还是有点难度的,那就只能等到你成为首相之后,我才能给你爵位。”
至今为止希尔德也就给出过三个爵位。
一个是给莱托夫斯基尔将军骑士头衔,奖彰在塞尔维亚战争的功绩。
一个是给鲁登道夫将军男爵头衔,奖彰在世界大战中的功绩,同时作为惩罚,要让鲁登道夫将军拿命来换。
一个是给弗里茨·哈伯先生,奖彰他制造出工业化肥这种无与伦比的伟大功绩。
如果要给青年爵位就是比较麻烦的事情。
青年还没有任何功绩,就算有功绩青年也还是政治人物,政治人物在爵位方面会特别敏感,只有在作为大臣及以上才能在退休的时候获得贵族头衔,基本上等同于获得贵族头衔等于政治生涯终结。
更重要的是现在德国是共和国,不是君主帝国。
当然。
这对于青年来说都不重要。
“我觉得我可能要失败了.......”
1928年的世界经济对于希尔德来说,那只是有些损害希尔德的名誉,让希尔德这个战争公主别没事去经济方面指指点点。
但对于青年来说就是要命的。
他的政治理念,他的政治世界观,都需要依赖于仇恨与战争。良好的经济发展也让德意志人民期待保守稳定的立场,而不是巨大的改变。
这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青年的帝国社会党选票在急剧下跌。
“在索姆河的时候,在1918年的时候,你可是斥责所有失败言论的。”
“其实当初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想的是绝对不能输。”
“如果你想要放弃的话也可以。”
“您.....同意我放弃吗?”
希尔德笑了笑。
“放弃可比坚持下去困难多了,如果你想放弃的话,回维也纳或者离开欧洲去学艺术都可以。”
“您会恨我吗?”
“不都说我是妈妈了,别说你想放弃,就算你是废物,莪也不会恨你的。”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很简单,因为我需要一个代理人,所以我选择了你,我需要利用你来间接控制德意志。”
青年笑笑。
他抬起头来看向希尔德,希尔德漂亮到一种几乎梦幻的感觉,她就在青年的面前,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到。
只有看着希尔德,青年才能觉得自己算一个人,才能清楚地感受到疼痛。才能回忆起阿尔萨斯-洛林已经被割让给法国,才能回忆起索姆河的日日夜夜,这种疼痛让他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安宁。
他必须向前走,绝对不能停下来,就算前面是墙,就算前面是深渊,他都必须撞过去。
他如此坚定地告诉希尔德。
“如果我选择放弃,那就是背叛,德意志的士兵,绝不允许....背叛。”
希尔德没有回答。
只是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红色的眼睛就像德意志的血。
这个时代太过疯狂。
以至于在时代洪流下作为个体的人也变得过于纯粹,纯粹到已经很无法再作为人。
这并不是希尔德想要的。
希尔德必须引导青年一步一步学会背叛,只有这样希尔德才能彻底控制住他。
“你也绝对不会背叛我吗?”
“哪怕背叛我的灵魂,我也不会背叛您......”
“阿道夫先生,您有点太极端了。”
.......
...
1928年对于青年来说是既痛苦又幸福的一年。
因为经济发展好的原因,他的政党选票开始大幅下跌。也是因为经济发展好的原因,希尔德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可以让青年只要想就可以去见希尔德。
就像暴风雨来之前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