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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卖力

等阿格莱森钻进新城区的一家裁缝铺,凭借圣恩特有的敏锐洞察力报出舍丽雅探员的身材数据后,他心疼地交付好订金,被探员发来的短讯吓得冷汗直流。

按照黑水的要求,阿格莱森要在一周内排查斐莱·奥洛罗失踪当日所有出入街道的人,逐个询问有可能被他们目击的关键证据。

他真想骂黑水是闲到无聊。先不说事发至今已有一整年,路人们哪能记得详细的情况;就算有人记忆力超群,对一年前经过身边的混血者仍有印象,条子也早该排查过了,何必叫他去空忙活?

虽然心怀愤懑,但阿格莱森还是遵守契约精神,装模作样地走访了黑水提供的上百名目击者的住址,以私家侦探的身份把警员们的问题又提了一遍——

最后一次见到那位混血者时,有没有看清楚他走进向了什么方位?

可能是因为被警员讯问过,目击者们的回答都颇为准确。等阿格莱森走出最后一名目击者的家门,他的笑容立马凝固为阴沉的黑。

他敢打包票,黑水是在拿他钓鱼上钩呢。

不过这本来就是黑水雇佣他的理由,他又能埋怨些什么?

他在黑水的提示下归纳了目击者的证词,来到失踪者最后进入的街道,对照警员的执法记录来询问周围的居民,终于走到一幢贴有封条的独栋前。

“康曼城大法院查封于6007年12月13日…”

擦掉封条上的灰尘后,阿格莱森绕着这栋三层矮房转了两圈,禁不住估算起这栋房产的价值。

在康曼,最难出手的就是这种没有庭院的别墅。工薪阶层的人买不起,有些家产的人住不起,消费能力充沛的人又瞧不起。阿格莱森倒是认为这种房子适合改造成合租屋,没准还能招揽一些年轻的租客。但他现在更乐意揭开封条,踹开遍爬尘螨的木门,好好检查屋内的装修设计。

不得不说,这栋房的修饰水准不俗,假如清理好灰尘,兴许还有几分年轻人酷爱的潮流。

阿格莱森并不奇怪没见过世面的混血者会轻易上当。毕竟他是在军队干过活的保守派,在他这种人眼里,只要是瑟兰来的精灵,甭管是金毛还是黑发,全都是住在森林里的野猴子…

就像偷渡去共治区的傻瓜一样,通通是无药可救的蠢猪。

恍惚中,他掐着虎口,把头甩成了溜溜球,仔细检查起屋中的家具排布,试想万一是他自己跟星探来面试,会有哪些符合情境的举动?

试想个屁。

他是杀手不是侦探,哪来的闲情去推理受害者的行为逻辑、还原狗屁的犯罪场景。他只管东蹿西蹿,找出这种房屋自带的地下室。

帝皇的建筑总是相似的,这类独栋都应当配备着地下储物间,只是通道的设置各有不同。这座房子的地下室通道则是藏在楼梯柜里,拉开盖板便能进入。

然后线索便断在了这间地下室。

莫说是头发,警员们连块头皮屑都翻不出来。再说帝皇的建筑不可能被损毁,犯罪者要是有挖开墙壁的本事,那阿格莱森只能建议黑水去圣城请帝皇使者来降服这无名氏了。

无非是用圣岩激活奇迹,或是借助圣恩者的祈信之力…

想到这里,他猛地立住脚,犹豫片刻后翻出地下室,踏进了洗浴间,盯着排水道来抓耳挠腮。

他似乎明白黑水为何要找他来钓鱼了,因为胡特·唐卡拉这个混蛋确实有重大嫌疑——不,他有九成把握同店里的老伙计们担保,胡特肯定帮那位无名氏办过某些见不得光的事。

假若能够和露丝的上级聊两句,阿格莱森倒是有些新奇的见解可以阐述——黑水的探员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无名氏背后的另一重危机?如果无名氏仅是为个人私利促成这一系列悲剧,事情姑且算是好处理,因为王庭这套老旧的电路系统起码还有贤者这道保险丝,能够在温度异常的时候及时中断电流,避免火灾把格威兰这间安全寿命过期的房屋烧成废墟;如果无名氏的背后是现任国王或者整个奥兰德家族,那黑水的探员想过该如何善后吗?总不能以公开证据为要挟来逼迫国王退位,扶持新的君主登基吧?他们有考虑过国王请求贤者平息事端的可能性吗?总不能求助于帝皇使者,请那位精神状态不怎么稳定的老东西再帮格威兰一回吧?

万一事态真的走到那个地步,阿格莱森就得思考跑去哪个国家定居了——格威兰若是沦为南共治区那种高压地带,他还不如去遍地野兽的戎洲,和生有皮毛的兽族厮混在一起,图一个无拘无束。

可惜无法证实的胡思乱想只能空添烦恼。阿格莱森还不如想些办法打通胡特的电话,或许还能够从狐朋狗友的惊惧中分析出无名氏的具体身份,而不是被黑水的人当枪使。

当暮色统治温亚德,伊利亚·格林在海风中走上沙滩。她穿过了跃动青春的篝火晚会,别开了烟火飘香的露天餐厅;她侧身躲过冲撞打闹的孩子,她正眼劝退了意欲搭讪的男人。

最终,她蹲坐在无人逼近的阴影里,闭目聆听断罪之塔的呻吟。那既是求饶的卑微,也是争辩的傲慢;那既是痛苦的哭喊,也是幸福的嘶鸣。这时候,她的耳边响起软物坠落的反弹声,紧随其来的便是啃咬与涎水的异响。

她睁眼看去,只见一群流浪狗在分食从塔上跌落的血肉。这些血肉并非自然掉落,而是被好事者用气枪射击,在罪人的哀嚎中变作流浪狗的食物,在帮助枪手发泄脾气的同时发挥其应有的物质价值,好笑又可怜。

在巡警与游客的劝告中,几位射击者意犹未尽地收起气枪,相约等到狩猎季去丛林里打几头野猪或驯鹿。失去他们的大度施舍,本来还不相打扰的流浪犬很快抢夺起剩余的血肉。

等混合热血的沙粒被舔光,流浪狗的目光便投向观望的人。由于害怕被扣上猎杀犬只的帽子,没有警察敢处理这些流浪犬,致使它们聚集在海滩,被罪人的血肉喂出了野性、被食欲和凶悍唤醒了兽性,已然变成危害游客安全的不稳定因素之一。

可狗到底是狗,哪敢贸然袭击人类呢?

一头毛色油亮的狗慢慢靠近她,亮出发黄的尖牙,示威般吠叫。她把手伸向这只狗,轻轻地勾了勾指头,发出无声的呼唤。流浪狗小心地凑过来,将鼻头贴在她的指尖,嗅起这位陌生人的气味。

她耐心地笑着,既不害怕跳蚤蹦上衣服,也不害怕血腥沾染肌肤。流浪狗貌似是接受了她的气味,不再用牙齿和吠叫示威,而是学着宠物犬的乖巧姿态,贴着她的手蹭来蹭去,还不时两腿起立,站得高高的长长的,拼命甩着尾巴讨好她。她放心地摸着流浪狗的毛,掐起两只藏在毛发间的跳蚤,把流浪狗舒服得躺到地上打起滚、呜呜哇哇地哼叫。

不多时,流浪狗重新站起来,绕着她转来转去,叫声急促又讨好,透着股饥饿的渴望。她却是一言不发,依然抚摸着流浪狗的皮毛,没有从口袋里掏出狗粮或火腿肠,依然是抚摸、抚摸又微笑。

狗叫声越来越急促,她却仍旧无心驱逐,不曾喊出最起码的呵斥。可没有吃饱的狗越吠越着急,越吠越凶猛,尾巴不摇了、肚皮不露了、前爪也不离地了。

狗不再像一只通人性的宠物犬,而是化身为饥肠辘辘的狼,张开血盆大口咬穿了她的手掌。

跟在她身后的胡特吓得迈步冲上前,正要一脚踢飞这头疯狗,又在她的示意中不解地退下,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位任由野狗撕咬手掌的姑娘。

“想吃吗?吃吧,吃吧…吃得饱饱的,做回乖宝宝吧。”

胡特听出来,她是在吟唱着哪首民谣的曲调;胡特看得到,一道寒光划过她的手腕,把那只手从胳膊上切断。

流着涎水的狗嘴叼走了她的手,几只跟过来的狗撕裂了每根指头,把她舍弃的血肉肉吞食一空。

在胡特的凝望中,金火自她的手腕燃烧,焚烧掉伤口、生长出新的手掌。然后,她又一次伸出手摸上流浪狗的头,还捏住一只扑朔的耳朵,仿佛是在挑逗尝到甜头的野兽来继续攻击她。

如她所愿,流浪狗再度张开嘴咬向她的手,看那贪婪的凶光,是恨不得将整条胳膊拽走。可这回,狗忽然往后一躲,四条腿颤颤发抖,像是闻见了狮虎的气息般惊恐嚎叫,转过身飞奔而逃。

其余的狗也是有样学样,在惨淡的月光下四散开来,让凄厉的犬吠回荡在沙滩上,吓得游人和巡警毛骨悚然,纷纷向断罪之塔眺望。

胡特大概猜出了犬群奔逃的原因。他借助灵能赋予的反应力看清了微不可查的细节——在重新生出手掌后,蹿到格林女士身上的跳蚤都被金色的火苗烧成了灰烬。

刚刚那条流浪狗果真再咬第二口,恐怕也会是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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