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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明日无瑕 > (四十一)无关

(四十一)无关

“太典型了,太典型了,”五二三号的嗓音有一种劝人向善的慈祥,堪比导人皈依的专业圣职者,令阿格莱森如同躺进了敲满针的铁箱,不安至极,“背井离乡,渴望赢得格威兰的公民身份,在北方杀戮无辜,得偿报应,脱离主流社会而生存的迷途羊羔,我们见过太多太多了。”

“闭上你的臭嘴!别给我念你真理教的经!”

“你相信吗?孩子,命运是早已注定的。

真理造就旧主,旧主开辟本源,本源孕育帝皇,帝皇弑杀旧主…

而今,将复现地上天国的救主,必要打败帝皇的使者,毁灭帝皇的陈规,自真理中降临。”

念完这布告般的台词,五二三不再发言,待时间静静流逝,等珀伦尼雅回来封闭治疗仪,而阿格莱森已是汗流浃背。

阿格莱森敢用在陆军的履历担保,这医院里肯定有真理教的内应,否则,这老家伙不可能接触那么多外界的消息,没准他都不是逮捕来的,是自愿留在圣城,做一枚暗子…

可阿格莱森又想不通,在帝皇使者脚下埋暗子,究竟有何意义?他从五二三号的言论中唯一能推断出的,便是真理教的人和灰都方面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那联系是什么,他不敢深究也不敢检举,他只好闭起嘴,向归来的珀伦尼雅露出僵硬的笑容,祈求店里的王八蛋们趁早来圣城接应。

关闭治疗仪前,珀伦尼雅向阿格莱森送上祝福,保证下次会找家更正宗的博萨餐馆。等她忙完医院的工作,向护士长领取这周的薪水,再想拨通父亲的号码,听到的只是占线提示音。这下,她相信阿格莱森没有打诳语:

除了精通炒股的高人,还有谁能让那个沉迷股票的父亲主动煲电话粥呢?

她坐上公交车,错过圣城第十七环的站台,去叔叔家的烧烤店蹭个饭。那位叔叔和她的父亲是从小学混到高中的死党,关系铁如骆驼刺,是她父亲折戟股市后为数不多的施舍救济的好朋友。如果不是嘴馋,她很不愿意去叔叔店里做客,因为不论她点了多贵的菜,叔叔都会免单,害得她脸皮疼。

可今天她偏要去了,不仅如此,她还要吃最贵的驼峰、羊羔后腿与绵羊脖子,更得打包回家,让死鬼老爹吃她的冷饭。

“珀娜?稀客啊!”见到面带疲色的珀伦尼雅,店主扔下手头的计算器,宠爱又心疼地薅起她的头发,“怎么,你爸没来?”

“他?他认识了个格威兰的股市高手,忙着请教股票真经呢!”珀伦尼雅揉着空瘪的肚皮,占了处最偏僻的四人位,掐起指头点单,“来个…十串羊肉,两串羊排,一张馅饼吧?”

“十串?瞧你这忙的,累厌食了都。你小时候多莽实啊,跟你爸多说说,留点儿钱改善伙食,别往那无底洞里销金了,”老板取了瓶鲜果汁,喊跑堂的优先上菜,“牛羊各来二十串,羊排一张,羊肉焖饭一盆,驼峰肉一碟,整快了上!”

语言能骗得了人,饥饿可没法作假。再怎么推脱,见了喷香的烤肉、米饭和脂肪,珀伦尼雅依旧丧失了理智,那狼吞虎咽的架势,甭说格威兰的淑女了,连灰都的流浪汉见了都自愧不如。

“慢点,慢点儿,别噎着了。你爸不是说医院管饭么?咋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管啊,是管啊,可那饭不是人吃的,不如病人的伙食,”珀伦尼雅吞得太急,烫到吐出舌头往嘴里扇风,“唉,我猜,他们的经费都用去维护设备了。”

“实在不行,珀娜,你让你爸把房子租出去,租金存你手里,叫他搬到我们店里住吧!”

“不行,叔叔,绝对不行,就他那人?他一对爷爷的房子动心思了,想的可就不是租这么简单的事儿了,指定得卖了搏一搏!那一卖,我家可就全完咯。”

“圣城的房子,卖不得!你看,这哪里都能乱,独独圣城不会乱,有使者给咱们,娃娃学不愁上,学生书不愁读,出社会的都有活干。

你看那别的地方,穷到搞社区小学,在危楼里挑个房就是学校了,啥事嘛这!

咱们圣城的学校,就落不到那个份上,有了房就有了底,有了读书的资格!”

“读完了呢?叔叔,还留在圣城,买第二套房吗?”

“不然呢?你不晓得,那些卖了房产跑去灰都的,给白皮欺负成啥样了。安心留圣城吧,往后遇个踏实的小伙子,搬出去住,叫你爸自娱自乐吧。”

“不往外面跑,图的是心安啊…”多日不见,叔叔劝得苦口婆心,珀伦尼雅也听得心酸。她正用果汁冲淡忧愁,忽然听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语言,循声望去,是一众黑发黄肤的客人在拼酒量,“又是朝晟的兵啊?叔叔,他们不当值的?”

“是嘛,我这儿赖他们照顾,”店主随她看过去,疲惫的面容多了些欣慰的忌惮,“他们爱唠政事,唠真理教,唠使者,唉,咱们呀是听不得这些,敬而远之吧。”

“朝晟兵管用哦,来了吃霸王餐的,两手一叉腰——哼,我上头有人!”说着,珀伦尼雅装起样子,摆出口中的动作,“那,立于不败之地喽!”

“可别,珀娜,这年头,疯子多得很,”店主虽给她逗笑了,手势却示意她收敛些为好,“上头有人不顶用啊,咱们下头又没人,撞上死心眼的,下手没轻重,哦喔,玩玩咯!”

欢笑之间,珀伦尼雅瞥向喊着话拼酒的朝晟兵,眼里头不由生出了羡慕与畏惧。她听叔叔讲过,这帮人全在前行之地任职,是使者的亲兵,那些北方的网友聊天频道里分享过“以血还血”的委托实例,莫不是这帮人去执行的?

要是了解她了的想法,喝到兴头上的朝晟兵们怕是得笑掉大牙——

什么“以血还血”的委托,他们从来没经手过,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计,都交给忠心统领的前行者们去做吧,他们还得划拳喝酒,为明日执勤的兄弟们壮行!

轮到谁执勤了?是拳划得最凶的那几个。谁拳划得最凶?是酒喝得最少的那几个。醉酒的人越喝越醉,清醒的人越划越赢,要说谁百战不殆,当属吼腔最正的李依依:

“五魁首啊,八匹马啊,七个巧啊,六六六啊!嘚,你个日吧歘的又错了,再整一杯!”

一杯下肚,划拳输了的那位捂着大嘴直奔厕所,惹得大伙奚落。以吃药为由忌酒的文仓则是汗流满面,只因这已是第三个被李依依斗败的倒霉孩子,再这么比下去,保不好谁得呕出胆汁,进医院洗胃。

“哈哈,一帮瓜怂,我可挣了回排面!”又干倒一位挑战者,李依依得意万分,硬给文仓斟了杯黑啤酒,碰杯庆祝,“赶明个下场,旗开得胜!小文子,干杯!”

文仓还想打哈哈,眼尖嘴贱的战友们可不容他推脱,哄闹道:

“李姐,别总逗试南方的乖宝宝,给人撩试坏了怎么整?”

这会儿认怂,文仓就无地自容了。他没法怯战,只有举瓶干杯。这一口酒下去,他的笑容立马阳光开朗,仿佛看到了去世的外婆。他不得不发挥主观能动性,克服酒精与药物的反应,即冲去厕所吐个敞快,就差把胃翻出来洗一遍了。

他没那个胆儿回桌,便以蹲姿挪动,溜到老板的桌边,讨了杯汽水漱口,盯向热火朝天的朋友们,干笑着说:

“叔,你怎么看?”

老板的回答,比文仓这个梁人更有林海的味儿:

“不咋看,不咋看,硬要我看,那就拿眼睛看!

要我说,你们是菜点少了,多吃几口菜,哪还有胃口拼酒量哦?”

“好几斤酒,他们喝翻江了,”老板有心思调侃,文仓可是叫苦不迭,忙把话头岔开,“这是您闺女?没听您提起过啊?”

“老表的娃,她不懂朝晟话,莫跟她聊了。听你们侃,是要去哪儿拿人了?今儿饯行呢?”

“拿人?是拿人吗?我感觉是吓唬人。”

“咋的?要你们巡街鸣枪,给外头人一点儿小小的圣城高压啊?”

“算是吧,”提起任务,文仓的状态有些颓废,总是打不起精神,“叔,我在外边执勤几次了,怎么感觉这南方其他的地界,和圣城的差异这么大?”

老板叼了根没火的香烟,会心一笑:

“来,你听我说,咱这儿有这么一个老笑话——

一个北边的人考编失败,来圣城嫖娼。开房时,妓女听说他的志向,便取笑他‘这编,是给我们圣城的百姓准备的,岂是你们这些臭外地的能考的?’可人早料到有此一出,便掏出备好的鞭子打她屁股,骂‘老子北边来的,不比你们高贵多了?‘那妓女一听,不反抗了,满眼艳羡地挨打。”

这荤笑话太猎奇,文仓听得头大,许久才发表见解:

“呃,意思是南方的水深火热,与北方无关?其他地方的情况,和圣城无关?”

“不,娃啊,”老板站起来,在文仓和女孩的肩头各惋惜地压了那么一下,“见到别人受罪,你最好祈祷那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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