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消失的面容,令王猝一腔的愤恨,却无法释怀。
咕咚一声,双膝重重跪倒在地上。
茫然、无奈、后悔、愤怒,一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的清晰。
他是个孝子,也是一个好丈夫,以及一个慈父。
却夹杂在婆媳之间,一步步的走进深渊里。
此时看着自己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母亲,王猝并没有因为母亲的烟消云散而感到解脱。
反而心头更多的是一股怨气。
他恨!
恨、苍天不公!
恨、自己不人不鬼。
恨、自己没能守护好自己的妻儿。
胸腔里一腔的怨气,却是无处发泄,他恨!
“情况不对啊!”
看着王猝跪在地上,身上那股血红的怨气,越来越浓,赵客身后悄悄跟来的王麻子,不禁脸色一变:“这家伙情况不对劲,咱们赶紧走!”
不了王麻子的声音虽然却是瞒不过王猝的耳朵。
骤然回转过头来,通红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赵客两人。
“你们走不了,既然你救不了我妻儿,就和他们一起陪葬!”
王猝缓缓站起身来,浓郁的煞气一时间压的王麻子快要喘不过气来。
王麻子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一旁张雄这种货色。
此时此刻,张雄才能明白,方才的一瞬间,王凯面临的压力有多么惊人。
也更进一步的证明,王凯自身的实力!
如果不是因为王老太突然反水,怕是胜负难料。
可以说,王凯输并不是输在了实力上,而是人情上。
但问题是,现在他们可没有王凯那样凶悍的实力。
王麻子下意识将手揣在自己胸口上,心里思索着自己的八成的实力,对付这个家伙,虽然未必能轻易取胜,可要带着赵客离开,决然不难。
“咕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皮鼓声传来,声音不大,但清脆的鼓声,却是令王猝狰狞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
好像是卤水点豆腐般,令王猝的目光不由得聚焦在赵客手上的皮鼓上。
赵客晃动着手上的皮鼓,回头看了看天色,折腾了一晚上,这天眼瞅着就快要亮了。
将目光看向王猝,赵客长吐口气道:“你老婆让我带句话给你,依依青草,杨柳丝丝,老地方,她带着孩子等你到天亮,你若不来,她就带着孩子去看看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次日出。”
“你!”
王猝仔细听着赵客的话,那张满是血肉模糊的脸上,肌肉不由僵硬起来。
片刻间,王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目光深意的打量着赵客。
赵客点点头,似乎是承认了王猝的猜想:“你的时间也不多了,错的再多都是过去的,别把自己的未来也耽搁了!”
王猝犹豫了一会,咬咬牙,转身也不走门了,一头撞开院墙,三两下就没了影子。
天都快要亮了。
虽然清楚,赵客骗了他,可相比妻儿来说,显然后者更是重要。
就如赵客说的,错的再多也是过去,耽搁的,是自己的未来。
看到王猝的离开,赵客心里也不有的长吐出一口气,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如果这家伙真的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找自己算账。
那自己怕是连跑路的份都没有。
不过好在,王猝不仅仅是个孝子,也是一个好丈夫,一个疼惜自己的孩子的慈父。
“这这就走了?”
看着王猝离开,王麻子心里松了口气的时候,心里也是感到惊讶。
“不然呢,杀了咱们,他损失的更大,他不会用自己另外两位至亲,来换咱们两条狗命。”
王麻子琢磨了一下,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细想一下,王麻子不禁感叹起来:“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老太婆搞的屁事,家和万事兴,儿子都那么大了,还舍不得放开手,什么都要管着,连儿媳妇都死的那么惨,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看王麻子一脸感叹的神态。
赵客不禁翻翻白眼,没理会他而是迈步走进屋,没多久,就见赵客从里面走出来。
“给你!”随手一扔,一个纸包,被赵客扔给王麻子。
王麻子接过手来一瞧“这是什么?”
“老鼠药。”
这包老鼠药,就放在茶壶旁,自己之前进门的时候,就嗅到上面那股特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