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熄火了。
这不是最麻烦的,仅是熄火,重新打火启动就是了。
最麻烦的是战车失电了。
车内空间逼仄,失电之后所有的仪器都停止工作,包括照明。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副队长,启动不了,应该是主线路什么地方断了。”
“这什么见鬼的战车,还新式武器。难怪防卫军会留给我们。”
说不定之前TAC在地下战斗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麻烦,所以防卫军才把这武器留给他们。
一碰就坏的大玩具,还好这里是湖底,实在不行打开舱门游上去就好。如果是在深海,或者几千米的地底,叫天天不应,那可真叫完蛋了。
“北岛,能修吗?”
“修理需要去舱外。”北岛摸索了半天,在驾驶座的座椅下摸出了一个手电筒。“副队长,你刚刚看到是什么袭击了我们吗?”
北岛之前只顾关注声呐了,没注意舱外景象。
“好像是一根舌头,”荒垣也不太确定,一瞬而逝,太快了,“那怪物不会是青蛙吧?”
手电筒打开,舱内总算有了些光亮。北岛想找找有没有维修的工具,却发现后面的储藏箱里面一大堆瓶瓶罐罐。
“都是氧气瓶和救生服?准备这么齐全,该不会早就知道这战车会坏了?”
因为被克扣装备,身为ZAT队员的北岛不惮以恶意去猜测防卫军,荒垣只当没听见。
突然,战车动了一下,从深深的淤泥里抽出身。
“这么快,已经修好了吗?”
“不是我,我没修啊!”
车确实还没启动。车内依然还是断电状态。
然后荒垣和北岛都看见了,在战车前方不远处出现的那两团巨大的“鬼火”。确实是传说中的鬼火。
近距离之下,怪兽的全貌终于能看清晰。
“真的是蛤蟆怪兽!”
那就是一只巨大直立的蟾蜍。
让派鲁米达2号移动的是怪兽的舌头,它缠住车身。
舌头的力气很大,全长23米的巨大战车被轻轻一卷,就像玩具一样。一路拖拽,剧烈的晃动,荒垣两人紧紧的抓着手边的东西固定身体。
“快攻击!”
“可是系统启动不了,武器都是锁死的!”
这可真混蛋啊。这么想着,荒垣都打算下令弃车了,鬼知道怪兽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这时,两人却突然感觉到自由落体。
这里不是人工开凿的湖,是天然形成的,湖底竟然还有向下的洞穴!
洞穴不深,因为整个自由落体只持续了三五秒的时间,扣除水的浮力,落差大概也就十多米。
还没等他们看清周围的环境,战车又被继续拖行了半分钟。
期间两人已经被摔得迷糊,也不知道是向上还是向下,直到战车彻底停了下来。
啪嗒一声,驾驶室灯亮了!
“诶?好了?”
被摔得全身都像是散架一样的北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可比公园的过山车刺激多了。
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天旋地转,短短几分钟,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搅拌了半個小时一样。
随着战车的动力恢复,前方的探照灯打开,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湖底。
周围没有水,但这里也不是地面,而是特殊地形形成一个水平面下的干燥大溶洞。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怪物的巢穴。
“主电源恢复了,大概是之前松脱的地方又连上了吧。”北岛猜测到。
看来这玩意儿就和家里故障了的电器没什么两样,故障了踹几脚就会好。
“副队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系统能源恢复了,战车能动了。”
“废话,我也能看见,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主炮的发射口受损,我们没法攻击。”
两人大眼瞪小眼。将他们一路拖行的怪兽就在眼前,他们却因为武器损坏而无法攻击,只能坐以待毙。
车身因为四处碰撞,也不知坏了多少地方。
这时,怪兽口中喷出了大量的纤维质的丝线,层层向着战车缠绕。
“快,往后退!”
北岛赶紧拉操纵杆,但已经迟了。被丝线缠绕着,战车周围裹了厚厚的一层如同虫茧,车轮空转毫无作用。
哪怕是全地形的履带也应付不了这种情况。
“这是什么鬼东西,它到底是青蛙还是蜘蛛啊!”
如同昆虫被缠在了蛛网上,北岛去推舱门,发现舱门已经无法打开。他们这次是真真正正被困住了,完全无法逃脱。
不止是派鲁米达,这个洞穴中被困住的茧远远不止一个。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
简直就像是百鬼夜行中络新妇的巢穴一样!
“副队长你看,那些茧里面的都是人类!”
“这些就是失踪的人吗?那头怪兽是在储存过冬的食物!”
被困住的人类,有些明显已经死去多时。不知被困了多久,是闷气还是饿死、渴死的说不清了。
也还有少部分依然有活着的迹象,大概被掠过来还不久,但不用两三天必然会死去,然后被怪物吞噬。
此时即使荒垣和北岛想去救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粗略数一下,被困成茧的远远不止之前巡警说的五个人,视线能及的就有二三十个,角落里的可能还有更多。
“除了波田须町,它一定还在其他的村落里掠了人。”荒垣断言道。
被困在此处的人这么多,却不被知晓。ZAT近日来也没接到过类似报告。
这并不奇怪,这个时代的警察系统没有联网,特别是三重县这样偏远的山区,就算报了警,也只是在当地登记一下。
如果有照片,本地的巡警平时会注意一下,离开辖区,大多数就杳无音讯没有下文了。
根本不会向辖区外通告,更别说采集亲属血液,比对DNA入库这种操作。
也没有人会统计全县、全国一年会失踪多少人。
人工报案、纸质台账,在没有联网的年代根本没有统计的可能。
这里只有二三十人,哪怕翻了十倍,和每年真正走失的人员比起来也是九牛一毛,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北岛拿出通讯器,呼叫了几次,但通讯器中除了杂音之外没有任何回复,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无法和岸上的队员们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