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玛利亚收拾好餐厅。

家中有很多女仆，但大小姐的贴身工作都是由她亲手负责。

端着一杯睡前的牛奶，玛利亚走进书房，玲也还在书桌前。

“大小姐，已经九点了，该上床休息了。”

“可是我还有一些作业。”

已经是小学六年级了，进入新的学年，每天的作业量肉眼可见的多了许多。

不过也就是小学的程度，完全不能和以前的初中、高中比，题海战术经历一次就够了。

“还要做很久吗？”

“不用，还有两页数学习题，十分钟够了。”

“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什么题目都可以。”玛利亚道。

她不是说大话，玛利亚确实是高材生。只是高中毕业后放弃了高考，否则以她的成绩，录取东大也不算困难。

别说小学题，初中、高中的题目也难不倒她。

不过玲也没有询问的必要，因为对她来说，这些题目同样也非常简单。

包括初高中的题目，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如果她有想法，人类的千禧难题，各种猜想，她也能短时间给出答案。

相对论、量子物理后，迟迟无法再进一步的基础理论，她也能给出新颖的理论。

甚至是宇宙最终答案的真理，那个所有的文明追求的最终目标，冥冥之中她也能够去知晓。

只是没有必要。人类需要人类自己去进步。

她学习、做作业，是因为作为一个小学女生就该这样。

平凡日常，能够让她清楚记得自己是個人类。仅此而已。

玛利亚将牛奶放在桌案上，然后侍立在一旁等着玲也做完作业。

站了片刻，她突然有些疑惑。刚进书房的时候没察觉，此刻她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是什么？

对了，房间里很亮，就像白天一样。可是无论是日光灯还是台灯都没开。

照亮房间的光源根本找不到！

“大小姐！”

“怎么？”玲也抬起头。

玛利亚正要说话，但犹豫了一下，又咽了下去。

“不，没什么。”

那或许也是大小姐的秘密，她不该去干涉。

书桌一侧放着一枚小铃铛。玛利亚的视线被吸引过去。因为站着没事可做，玛利亚仔细的用视线把玩了一会儿。

小小的铃铛很精致，如果同比例放大一些，看着很像是教堂顶上的铜钟。

挺有趣，玛利亚想要伸手去拿起，仔细观察观察，但看着认真做作业的玲也，她打消了这个会打扰大小姐的想法。

十多分钟后，玲也做完了作业。她合上了习题册，将笔和橡皮收回了笔袋，站起身。六年级的作业，不过如此。

玲也伸手拿起那个小铃铛，发现玛利亚的视线正盯着。

“玛利亚很好奇这个？”

“感觉挺精致的。”

“是挺精致的，不过玛利亚拿不动。”

拿不动？玛利亚觉得自己被小看了。这么小的铃铛，就算金属的能有多重，难不成是中子星的简并态物质，指甲盖大就像一艘轮船那么重？

玛利亚只当是大小姐的玩笑，很快抛到了脑后。

随着玲也走出书房，玛利亚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光自然的暗淡了下去。

书房回归了属于夜晚的静谧。

玲也握在手中的小铃铛，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从手心消失了，回归了盖亚之光。

玲也始终记得，它在不使用时必须保存在光的环境里。

不是为了充能，相反，是因为它但凡存在于光之外的环境里，会主动同化周围环境，不可逆的转向光属性。

光在某些境况下并非一定是褒义词，甚至有可能是致命的。

所以只有在同等级，或者在位格更甚的光芒中，才能让这个效果失效。

奥特之钟，并非简并态物质，但也确实不是玛利亚能够接触，人类即便短时间的接触，也很容易被同化。

无比幸运的极小概率，进化成类似光之巨人的生命体。更大的可能是被灼伤，若是持续接触，甚至会在光芒中化为灰烬。

正如奥特之母所言，它的效果是能够驱散黑暗。

这样的“驱散”并非发出光芒这么简单，是概念性的，排斥暗属性的能量。

在玲也手中，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这口奥特之钟。小到点亮一个夜晚的书房，大到驱逐整个太阳系的黑暗。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想好除了照明外这口钟它还能有什么作用。在她手里，也就是一个永久性能源的日光灯罢了。

陷入黑暗之地，对奥特兄弟来说可能是麻烦事，但对盖亚来说黑暗和光明没什么区别。她的力量来源从始至终是脚下的地球，而不是光或者暗。

而且在战斗中，只要有美塔领域，她永远不会陷入敌人的主场。迄今为止，她还没遇到过能让美塔领域失效的敌人。

当然，如果太阳长时间被遮挡，陷入长达数月甚至数年的永夜之中，植物失去光合作用会枯萎，食草动物死去，然后是食肉动物。

再经历一次大灭绝事件，对盖亚来说也是麻烦，又会陷入以亿年为长度的沉睡。

但这样极端的事件，玲也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晚安，玛利亚。”

“嗯，晚安，大小姐。”

黑夜之后，安眠一夜，太阳就会升起。

第二天没有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