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银时跟着清彦来到那栋公寓前的时候,里面诡异的安静。
大白天也没有任何施工的迹象。
“平时这个时候,工地早就热火朝天了,岩坪哥哥他们每天七点不到就会开工。因为工期很赶,包工说如果能按期完成会给大家发奖金。”
岩坪就是清彦姐姐的未婚夫的名字。
过去是个很亲切的人,无论是对姐姐、对清彦,还是和外人打交道,他都很热情。
这個“过去”不是一个很长远的词,形容的是今天之前。直到昨天夜里给岩坪哥哥送夜宵的时候还一切如常。
为了能和姐姐结婚后养家,岩坪哥哥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工作,从清早到半夜。姐姐就是因为怕他太累,才带着清彦每天晚上去街上卖红薯,想减轻岩坪哥哥的负担。
姐姐和岩坪哥哥都是很好的人,他们能够在一起,清彦由衷的祝福。
但是今天早上一切都变了。不,应该是昨天晚上,就在他们送完宵夜,离开那里之后。
“我真的看到了宇宙人,昨天从天空中落下,进了那栋房子。但是ZAT队不信我,他们说他们的雷达什么都没发现,让我别打骚扰电话。银时哥哥,你相信我吗?”
所谓的狼来了的故事,ZAT队常常会接到各种熊孩子自称看到怪兽的电话,几乎每天都有。事实证明那些几乎都是假的。
这个时间是上学的时间,逃学的孩子打电话,实在太没有可信度了。
所以除非真的有事实的伤亡,或者多人的目击,否则孩子的报警大多会被认为胡言乱语。
也并非不处理,让当天值班负责巡逻的队员,去报警的周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迹象,没问题的话就搁置了。
今天巡逻的是南原和上野,半个小时前他们已经驾驶了飞机在公寓上空飞过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公寓完好无损,周围也没有受害的人群。
于是清彦的报警同样当做假警给忽略。
“真麻烦。”
银时不是ZAT队,他比ZAT队更讨厌麻烦。可是虽然嘴里这么嘟囔,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虽然不太清楚恭子是不是在里面,但这种事,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明明是白天,楼栋却阴森森的,阳光无法照入,像匍匐着阴影的巢穴。
“我们怎么进去?”清彥小心翼翼的问道。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拍摄恐怖片的主角一样。
都怪姐姐。
阳子姐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个特别麻烦的爱好,她喜欢看恐怖片。
大半夜,还要拉上窗户。而且不是一个人看,明明她自己也胆小,她喜欢拉着清彦一起看。
前阵子,大岛娱乐公司拍摄的那个恐怖片上映,姐姐拉着自己一起看,叫什么《午夜凶铃》
还好他们家没电话,清彦那几天大半夜都不敢起来上厕所。
此刻看着那昏暗的大楼,故事里的情节又一次浮现。
啪嗒、啪嗒
脚步声传来,清彦心里一紧,他以为是楼里的工人出来了。
并不是,脚步声是银时发出的,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毫无顾忌,甚至还在高声喊“有人吗?”
“诶?诶诶!”
就这么进去了?怎么看都有问题吧,里面可能有外星人啊!难道不应该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吗?
“小鬼,还在那边磨磨蹭蹭干嘛,你不是来找宇宙人,让它把你那姐夫变为原样的吗?”
是这样没错,可是,这种方式难道没问题吗?
“区区一个、两个天人而已,畏畏缩缩的,拿出武士的气势来。”银时说着,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往里面闯。
抱歉,他只是个国中生,没有那种东西。清彦第一次怀疑,自己找来的这个大人是否真的可靠。
这时又传来脚步声,这次不是银时,是几名工人从房子的阴影里走了过来。
“啊,岩平哥哥!”
被称作岩平的,是为首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不是跟你说,让你们立刻走吗?我这里不需要早饭!”
岩平面无表情道,话语中也不带任何情绪。甚至连词语间的音调都没有什么变化。
岩平哥哥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是个更亲切的人,从不会这样讲话。如此的陌生,仿佛是带着岩坪哥哥面具的其他人。
清彦心里紧张,但有人并不紧张。
“喂,你该不会是机器人吧,这种说话方式。”
“你又是什么人?”
他的未婚妻阳子没有来,跟着清彦来的是个陌生人。穿着仿佛是从时代剧里面穿越来的白色和服,里面却是一件像不良高中生的黑色POLO衫,不伦不类到像是开玩笑的地步。
岩坪平时为了赶工期,当然不会有时间看电视,所以并不认识这位近期在家庭主妇间颇有名气的明星主持人。
“我—是—坂—田—银—时”银时故意学机器人,一字一顿。但是显然,就算他模仿机器人,和对方也没有共同语言。
岩平和一众工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让银时觉得颇为无趣。
“我说,恭子是在这里吧?那个打扮很土的乡下妹子,听说昨晚进了这栋楼里。”
几名工人都没说话。
银时手伸到腰间,那里有一把木刀。看着像是木头玩具,实际也确实是木头质地。
但这是银时通过手机导购买的,听说是异星球的一种木头,银河联邦的天人带来地球的高级进口货,花了他11760丹。
以前的刀沾了咖喱,他可是咬着牙才换了这把新刀的。也是因为现在做主持人,有了些积蓄。
木刀原名星碎,不过银时要求对方在木刀上刻了“洞爷湖”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