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广西砂糖橘,今日一见得偿所愿矣。”
使者面貌和蔼,他蹬了张龙一眼,心事重重,只是勉强笑了笑。
“当不得大人如此赞誉。”张特心里一喜,暗中回头望向种云。
种云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一点不像大军统帅。
作为东吴的使者,自然为人精明。他柔和的视线落在张特身上,颇有考校之意。
“人人都道广西穷乡僻野,瘴气密布,山路崎岖,非是良善宜居之地。”
“不然!广西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富饶山水,惠泽子孙。”
张特被逼着背了好久,现在自然口若悬河。使者轰然震颤,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之态。
“哈哈哈!”
使者酣畅淋漓地大笑着,一步步地走近张特,饶有兴致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在场众人都揣摩着使者的心思,压低声音议论着。
使者环顾一周,发现种云肃然端坐,呷一口淡茶,安生惬意得很。
张特夸张地退后三步,隐隐瞟见种云和杜恕不解的目光。他狠狠地给了一个眼神。
张龙憋着一肚子怒火,僵在当场。这么多人看着,他根本下不来台。
他大袖一挥,不甘心地退到使者身后。使者紧跟着又退了一步,直接回头踹了一脚,踹了个空。
太平军憋着笑,自然而然地退下。只有张龙一身威武,昂首挺胸,一脸怒气,“敢问大人,我需要你教育吗?”
使者瞳孔一缩,感受到了散逸的杀机,一声不吱低头吃茶。
张特正准备回答,被使者伸出的大袖挡住了。
张龙问的是他,作为主人不管怎么作答,他的面子何在?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张龙,你也是海盗的人,你想让本官杀了你不成!”使者镇定下来,想必张龙不敢杀官。
使者可是孙权儿子的心腹,可不是什么任人欺凌的小角色!
张龙被使者骂的清醒了,他不是傻子,心里翻江倒海得厉害,他默默地退后三步,打量着太平军将领。
“请大人说下,我们归顺官府的条件!”张特朗声有请,颇有压迫的声势。
使者沉默好一阵,倏地回身道:“老夫年迈,如何说的。张龙,你上前来,把官府对你们海盗投降的条件说下。”
张特窥出张龙的为难,耐心地劝说道:“冯头领,你我都是盗匪的人,不管在场的怎么看,你都应该帮帮兄弟。”
张特表面谨小慎微,暗中韬晦,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张龙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被种云挽住了手,拉到外面去了,好一阵叙话,听得廖化都快瞌睡了。
二人的谈话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句句掷地金声,就差掏心掏肝了。
好一会儿,种云词穷了,才想到张龙准备投靠东吴军,又开始劝他跟着自己干。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张特慷慨吟诵,吟诵起来,抑扬顿挫,大奋书生之志。
使者眼波流转,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张特的书生之吟,生出我也是大人物的雄心壮志。
杜恕最后和使者达成妥协,江口镇给杜家做驻地,东吴官府有事,杜家要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