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做什么,他从来不和我们说。但就是最后一次离家前,他很高兴,说以后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那天他喝了些酒,口中一直念叨着‘山猫’。等他第二天清醒,我追着他问山猫是什么?为什么他喝多了后一直念叨。”
“他像是受到了惊吓,忙捂住我的嘴,还问我有没有和其他人提起。在得知只有我一个人听见后,哥哥才似松了口气,忙告诫我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这两个字,祖父祖母也不行。”
“我一直追问为什么,他发了好大的火,哥哥还是第一次和我发火。”
说到此处,卓清清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哥哥最终还是拗不过我一再追问,还是和我说了一些他的事。”
“他说他在为锦衣卫办事,等最后这件事办完,他就能正式加入锦衣卫,做一个校尉。他还说上级很信任他,说不得以后还能携全家去京城生活。”
“后来,就来了那封信。一起的还有银钱和那件信物。”
“我一直怀疑哥哥出了意外,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数月不见哥哥回来,当然也很着急,一直托人四处打听,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注意到了吧!”
“前些日子,给家里送银钱的那位大哥,突然夜间闯进家中,那夜他露出了歹意。”
“家里一直有哥哥设置的陷阱,哥哥只是说,他经常不在家,万一家里进了贼,也好防范。再三嘱咐我牢记,如何触发陷阱。”
“那人或许真的以为家里只是老人和我一个弱女子,疏于防范,被我引入陷阱。”
“哥哥留下的陷阱果然有效,那人陷在陷阱中,当场身陨。”
“祖父祖母也被吵醒,一再质问我,我被逼的没办法,才将哥哥的事,和京城来信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
“祖父祖母也说,近来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家里,还有人暗里打听家里情况。哥哥这么长时间不见音讯,可能真的出事了。”
“还说出了这档子事,寄信的人不能信,我们将那人尸体安放在地窨子中后,祖父母让我拿好信件,乔装成男子,当晚就出发了,打算去巡抚行台状告此事。”
“祖父祖母说了,在山西这个地界,只能相信巡抚于谦于大人,其他人不能信。哪知刚行了一日,还没到巡抚行台,就听人说于大人回京述职了。”
“祖父祖母一商量,打算直接进京告状。”
“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住奔波劳累,昨日到了这个镇子,我们本打算歇上两日再出发。”
“我一路上小心翼翼,哪知就因为洗了把脸,就被那登徒子瞧见,祖父祖母也因为保护我而死。”
卓清清哑着嗓子,带着一丝哭腔,回头看向两座孤零零的坟茔。
“都怪我,都怪我……”
卓清清一直压抑着,此刻将所有一切说出,终于崩溃大哭。
“你是说,你们本打算向于谦大人状告此事?”
卓清清点头。
“那你可知,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事涉锦衣卫,于大人也过问不得?而且,我刚从京城来此,也听说了近日京城关于于大人的一件大事。”
说到此处,老四看向卓清清:“于大人如今被下了狱,你哥哥的事,还有此间的事,他怕是管不了了。”
卓清清一愣,接着,似是突然天塌了一般,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精气神。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她口中只喃喃重复着这一句话。
老四叹一声,附身在她面前:“于大人管不了,但还有一人,或许能帮你。”
“谁!”卓清清又燃起一丝希望。
“你们久居晋地,当知道于大人身边有一养子于康,一直随侍左右。恰巧,听说他近日也进了锦衣卫当差。或许他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