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出现在北镇抚司衙门时,日头正当午。
或许是昨日夜里收到召见的旨意,今日的徐良,有些不大一样。
他那原本满脸都是的散乱胡须,竟似精心的打理过。看着年轻了许多,甚至精神头也比往日要足。
他一身御赐的蟒纹锦袍,非常合身,将他高大的身躯衬托的更加挺拔,整个人现在看起来,精神抖擞,威风凛凛。
而且他心情看着也不错,若是凑近了看,甚至能看到他眉梢那丝毫不掩饰的喜意。
他刚到北镇抚司衙门口,身边就冒出一道身影。
“兄……!镇抚大人!”
来人正是张杰,他冲上来时本满脸喜色。但很快,就又一本正经的执礼参拜。
徐良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大适应,但看着衙门口几名校尉也都如此,也就别别扭扭受了众人这拜见礼。
他见张杰挤眉弄眼,又看不到于康和朱骥,心知可能有事。
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各自去忙,自己则随着张杰,往边上走了走。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于康和朱骥人呢?”徐良问道。
张杰神秘兮兮,压低着声音说道:“于百户被关进狱里了。”
“关进狱里?谁干的?”徐良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一双环眼瞪得愈开。
徐良知道今日上衙,接手北镇抚司之事,肯定会有波折。尤其昨夜宫里传来旨意,让他今日巳时入宫觐见。
巳时,正是北镇抚司开衙的时辰。
时间相冲,他就怕会有人有意为难,故一大早便托了张杰,让他早些到衙,以便对于康和朱骥加以照拂,一切事务,都等他回到衙门再行处置。
他想着有张杰在,应该不会有事,哪知竟然还是出了事。
一时间,徐良怒从心中起,冷哼一声,携着怒火,就要回衙。
这时,张杰忙唤住他,又将于康为何入狱,入狱前的嘱托说给他听。
徐良越听,眉头蹙的越紧,但脸色却越来越缓和。
直到最后,徐良终于恍然大悟,知道了于康的良苦用心。
张杰直白的说道:“于兄这是想给兄长找一个可以整治北镇抚司的借口。还望兄长妥善处置,莫要辜负了于兄一番苦心。”
徐良奇怪的看着他:“才短短两个时辰,你就如此信任他?”
“于侍郎何许人也,于兄受到于家家风熏陶,定然是值得信任的。况且他不惜舍下颜面,也要帮兄长顺利接手北镇抚司,只凭这一点,便值得我张某人相交。”
徐良点点头,往街口望了望。
“张杰,你就在此处等着,宫里宣旨的人应该很快就到。”
张杰皱眉,满头雾水。
徐良压着声音,贴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张杰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满脸喜色几乎都快要压抑不住。
门口的把门校尉眼巴巴的看着两人耳语,却无一人敢上前打扰。
等到两人耳语完毕,徐良大声吩咐张杰:
“我还有其他重要公务,来不及回衙门见各位同僚。张杰,你告诉他们,明日巳时,本镇抚再和诸位同僚见面相商北镇抚司之事。”
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张杰躬身行礼相送。
等到徐良走后,张杰盯着两名把门校尉:“诸位大人府上送来的告假条子,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