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船中。

“凌旗主。”剃头匠探头观察海面，低声道：“总舵主若是回来，那林公子该如何？”

剃头匠问得干脆，凌志清却陷入了沉默。

关钱玉也有些纠结的看向凌志清。

陈擎真一手组建了小刀会，对他们几人都有知遇之恩。

而林牧又三番两次的救了他们。

如今陈擎真失踪倒还好，这条命就当是给林牧了。

但陈擎真要是回来，他们一条命也不能卖两个人啊。

凌志清没有回答，低头俯在船舱内。

等小船贴近五龙屿港口，凌志清才道：“找回总舵主，小刀会还他，我跟林牧走。”

说完后，又看向杨汉生几人。

“你们呢？”

杨汉生与关钱玉如释重负，相视一笑，“我等自然跟从！”

冯友贞与孙彦略有犹豫：“那小刀会怎么办？”

“这算是报总舵主知遇之恩了。”

冯友贞还是犹豫：“林公子不会有意见？”

凌志清见火枪队走远，自船舱闪身而出，跃空上岸。

几人连忙跟上。

冯友贞带路，去他们找到线索的地方。

凌志清看着两人的背影，幽幽道：“林公子不会在乎小刀会的。”

……

“干……”

林牧手臂已经有些僵硬，但眼前石窟却只有二十几个身位。

洞天内没有日月轮转，时刻都是天光大亮，这种重复且枯燥的劳动，差点让林牧以为自己是那条在舔面山的狗。

虎斑自混水袍中跳出，在地上的石头上刨了刨：“还挺远的。”

“我他妈。”林牧抓起虎斑：“必须要进入水仙宫才能使用云照镜么？”

“倒也不是。”

“？”

“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用啊，云因真人都死多少年了，谁知道怎么用云照镜啊。”

“那你他妈让我进来？！”

虎斑嫌弃道：“别这样，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林牧冷静下来，接着继续扣墙。

然而刚扣了两下，山壁一阵蠕动，几块石头落下，露出一只浑浊眼球。

眼球转动几圈，最后锁定在林牧身上。

林牧不慌不忙，将变成树枝的手指朝眼球戳去。

枝丫离眼球越来越近，眼球倏忽一声又缩了回去。

林牧一脚朝石壁踹去，眼前石壁顿时碎裂。

露出一条污浊通道。

林牧转头看向虎斑，“水仙宫一直这样么？”

虎斑动了动鼻子，道：“这很显然是妖怪。”

林牧伸手在石壁内抹了下，满手的滑腻，又将手放在鼻子下轻嗅，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蛇？

是那群疍民养的鳞冠蛇！

不过味道怎么变淡了？

眼前石壁被磨得光滑圆润，虽有凹凸，却无棱角，再加上血色山石以及石头上的粘液，竟给林牧一种活物的错觉。

“我不是很想进去。”虎斑望着石窟道。

林牧没好气道：“你当我想么？”

但不想进也得进，脏是脏了点，总比自己傻乎乎的在那扣墙的好。

混水袍膨胀，直接化作一团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