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知道为什么?”
考官注视着寅子豪与其身后的那群考生,也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旋即,原本的期待也化为了失望。
“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
真是愚蠢头顶的应对手段。
考官可以干涉乃至透露部分的考试细则吗?
答案当然。
之所以主考方没有在一开始就详尽的公布考试的规则,其目的就是为了给一众考生一个试探的机会。
就好比在未主动公布某项规章之前,许多出格行为都只会被阻止与劝诫,而不会遭受真正的惩罚。
而这个被可以预留出来的区域,就是考方给予各考生自行发挥的舞台。
除非已经被考官命令禁止,否则无论是采取怎样的行动,都将被默许。
而当一位考生采取的手段过于精妙与有效后,那么考官也将会主动参与其中,并‘无奈’的透露出部分信息。
这本身,就是考试流程中的一环,看的就是考生们能否有本事跳出当前的棋盘,从而以棋子之身从棋手的手中攫取情报。
寅子豪能够猜到这其中的问题,虽然是第三位,但也确实不错。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位相当负责的主考官对其特别关照了。
但可惜,他却偏偏选择了一个最糟糕,罪不可被接受的试探方式——直接问!
而且还不是那种巧施手段,迫使考官不得不与其一对一交流后的私下问,而是就这样是靠着裹胁一众考生,以此来向考官‘逼宫’。
不着痕迹的将一个注定占不到优势的冲突略过,然后装模作样的退后一步,抛出一个比起之前的问题更加容易接受的新‘建议’。
呵,自己果然还是高看着小子了啊。
意识到了隐匿规则,却没意识到规则之所以被隐匿,就是因为立下规则的人不希望规则被公之于众。
换而言之,作为考生,真正可以胁迫到考方的筹码,自始至终都是可能会破坏考试流程的‘公开’啊!
明明触及到了终点,却又南辕北辙的跑开了,结果就是一错再错。
唉,所有的话术、威胁都脱不开一个至关重要的基础,那就是对方因拒绝所蒙受的损失至少要大于同意的代价啊!
那么问题来了?
你觉得拒绝的后果对于主考方来说真的很难接受吗?
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你们一行人全部罢考(虽然没可能),但那又如何呢?
气运之子,你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我们宗门内像你这样的‘主角’也有着数百个吗?
可真正成才,最终和自己一样被选拔入总门的,说到底也就是那么十几个。
而那些成才的,其最大的特点就是哪怕一直生活在蜜糖一般的环境中,依然能够准确的认清自身。
至于面前这个一脸错愕,似乎完全没料想到自己会被直接拒绝的‘聪明人’,他甚至连一个稍微正规一点的理由都懒得给出。
而那错愕之下也不可避免的孕育出了一丝由羞恼转变而来的怨毒,也显得如此可笑。
在温文尔雅的伪装之下,说白了依然是一个刚愎自用,必须整个世界围着自己旋转的无趣巨婴。
‘唉,故态复萌啊,小炸弹,你这个时候就应该装作惶恐的样子,最多再试探性的表示既然这个问题涉及了考试的一环,自己便绝不多问,然后转头就在亲信之中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表示自己已经理解了一切。’
而一旁的余无悦也是对这种胆敢煽动考生集体逼宫的行为感到无语,他们不会真以为这些修仙的好说话一点,就可以任人拿捏吧?
‘哪怕这考官是那种不太会通融的严肃人,也会有其他偷窥的家伙跳出来主动劝阻你的,不过现在看来,你小子应该是当真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啊。’
‘是因为有了些杂鱼小弟就有包袱了吗?不过也是够蠢的,哪怕是封建王朝,类似科举考试的制度不也还是有的吗?那时候你敢直接当众问考官题干是什么吗?’
果不其然,见这个寅子豪非但没有识趣的退下,还摆出了一副为民请愿的倔强表情,主考官当即皱起了眉头。
不过就当她刚想出手略施惩戒时,却突然通过神念观察到身后那个小鬼一脸辣眼睛的表情,随即心头一动。
“想知道为什么我不会告诉你们理由吗?关于这个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们——因为当你们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配质疑此次考核的结果了。”
“顺位第一,你觉得呢?”
冷不丁的,考官突然朝着正在三号‘少年’大眼瞪小眼的余无悦发问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席话,本来还在怒视着‘作践’了自己劳动成果,还厚颜无耻的向自己面无表情竖着剪刀手的少女的余无悦顿时再次成为了焦点。
其中炽热的、质疑的、憎恨的···诸多熟悉的感觉,让原本就身处在高台之上的余无悦有种恍如昨日的微醺感。
‘嗨嗨嗨,又来了是吧?好,很好!’
对此,浑身一机灵的余无悦只时默默的凝视了这个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当成靶标立出来的考官。
而本就因为诸多压力和意外一直绷紧的身体也突然一松,最后余无悦深深的吸了口气后,表情释然的‘解释’道。
“乐意效劳,咳,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余无悦算是彻底明白了,有着这么一帮卧龙凤雏,今天这个风头,自己是非出不可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一扫之前那副和气生财的江湖浪客的表情,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余无悦露出了那残破面具下的真容。
一路上,一直都努力扮演着孙子,并强忍着作呕的感觉以息事宁人为目的踉跄而行了许久···
终于,在这里,在此刻,余无悦彻底放开了内心最后一丝束缚,觉定就顺着所有人的意思,好好地释放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积蓄的压力。
反正这情况来看考官是打定主意要拿自己当鲶鱼来用了,原本的低调计划也被这个不知所谓的二皇逼给破坏了···
看着那个已经从众星捧月沦落为无人问津的小透明一般的二皇子,又瞅了瞅面无表情混上第三的小祖宗,余无悦心里那个恨啊!
明明我才应该是那个享受着优渥生活而不知存蓄,虚度光阴自甘堕落的废柴二代啊!
那种明明可以奋发向上,却宁可犯蠢作践自己,也不愿意脚踏实地干点正事的高级贵物的生活···我好羡慕啊!!!
反正这低调的把戏也玩不下去了。
要我当鲶鱼是吧?
自己反倒找个vip喷位看猴戏是吧?
好好好,都(不)怕死是吧?
那这戏,劳资也就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