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夫回到洛阳,就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用他们的肉煮汤喝。”
话虽如此,但董卓也知道这番做法的后果,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如此行事。
李儒也没有当真,继续道:
“若此时回师,洛阳便是我军最后一道防线,倘若有失,数十年的努力,皆为泡影。”
董卓闻言,不禁连连点头。
这也正是他心中隐隐不安的来源,他这些年东征西讨,好不容易入主洛阳,自然不愿舍弃。
他目光在地图上游移,不自觉将拳头狠狠攥紧。
李儒转头面对董卓,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禀太师,吾已有上中下三策。”
闻言,董卓顿时浑身一震,喜从心来,连忙道:“文优,快说说何为上策。”
李儒在地图上圈住洛阳,又将手指右移,落在长安之上:
“禀太师,洛阳无险可守,不如挟天子百官,将都城迁至长安。
长安地广人丰,乃是历代帝王建都之地,况主公在那经营多年,基础雄厚。
且有函谷关天险,既可远避群雄之锋,又易凭险据守,叛军各怀心思,必定自乱。”
董卓听完,眉头不禁紧紧蹙起。
迁都可是关乎国运的大事……
况且自己前来讨逆,未尝一败,岂有灰溜溜迁都的道理?
董卓稍作迟疑,还是摇头道:
“上策未免太惊世骇俗,文优不妨说说中策、下策。”
李儒无奈,都城乃国本,董卓不敢决断,也是再正常不过。
只可惜汜水关丢失得太过突然,没有时间给他准备,不然只需令人编几首童谣,自然有了迁都的借口。
李儒稍作沉吟,信誓旦旦道:“中策就是请太师立即发兵,攻打叛军大营!”
董卓瞬间吃了一吓,面色古怪:
“文优,我军昨日方经历一场鏖战,人困马乏,此时出兵,不是犯了兵家大忌?”
李儒早已胸有成竹,眼中闪过一抹毒辣:
“正如太师所言,经昨日一场大战,我军人困马乏,但同理,敌军此时必也精疲力竭,丧失战力。
况我西凉军久经沙场,皆是精锐,而敌军乃是募集乡勇成军,水平良莠不齐,此正是我军取胜之机。
倘若得胜,我军既可消灭敌军主力,又可从容撤军,日后重整军队,再夺取汜水关也不迟。”
董卓听得叹为观止。
虽然李儒之言不合常理,但是却又有几分道理。
他稍作犹豫,又问:“为何一定是现在出兵,今夜夜袭不是更有胜算?”
李儒自得一笑,道:“敌军想必也得到了攻下汜水的消息,若此时不战,敌军随时可能退军。”
董卓深以为然,捋了捋斑白的胡须,又问李儒:“那下策呢?”
“下策自然是死守洛阳,召凉州驻军前来守城。”李儒果断答道。
董卓点头,衣袖一甩,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上策太急,下策太缓,中策尚有胜机,且按中策行事吧。”
董卓做了决定,当即召来众将,点吕布为先锋,张济为副将,自己亲率大军出征。
交代完一应事务,董卓噌地一声抽出宝剑,高指盟军营寨,厉声喝道:
“全军出击,直奔袁本初中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