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颤只因为陈得意的这个主动实在太大胆了,外界的变化将影响一个人内在的情绪,而内在情绪的变化,必定会在外部环境中表现出来。这种情况下度过铁索,跌落悬崖的可能性会很大。
南海娘子控制身躯的颤抖,则是不喜欢自己的身心变化,增加陈得意掉入悬崖的风险。
她控制自己尽量和平时一样,可余光瞧见愈来愈亮的火把,身体还是比平时紧绷得多。陈得意度过悬崖的难度也比刚才要大得多。
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缓慢,也非常的小心,陈得意内心并非没有波澜,十多年前他就懂得克制了。
他六岁被家奴与亲戚霸占家产,赶出了陈家庄,自此以后便浪迹天涯,这期间为了生存,他曾偷摸拐跑,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后来拜了个师傅,不必偷摸拐跑了,但所受的苦比以前流浪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它曾有很多次若非能很好控制自己,早就死于非命。
自控早已成了陈得意的一种习惯,愈是危险的时候,他越冷静。
七八年前,有一个奇怪的灵魂出现在身体,要将他夺舍,取而代之,若非他冷静、坚定,也不可能在最后的时候将其反杀。
搜寻的队伍穿过树林,来到了悬崖边。
“丁庄主,这里是悬崖,陈得意他们不可能从这里逃走的。”一人开口道。
“不错,除非陈得意能带着夫人飞过去。”有一人道。
“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吧,陈得意这狗东西最擅长障眼法,夫人定是被他带到其他地方藏了起来。”有人咬牙切齿道。
丁乘风在悬崖占了好半晌,点头道:“去其他地方吧。”
他说罢,带着人离开了。
火光远去。
黑暗中,陈得意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这几人的对话虽然很简短,却流露了一个讯息:他们认为白夫人是被他带走的。
陈得意强忍着询问南海娘子的冲动,先过了悬崖再说。
终于到了悬崖的另一头。
南海娘子立马从陈得意怀中跳了下来,先开口道:“看不出来你这个黑白两道人人喊打的家伙,竟交了丁乘风这个朋友,以他的眼力不可能发现不了隐藏在云雾下的铁索。”
陈得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淡淡道:“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我绝不可能是主谋。”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是带走白夫人的人?”陈得意心情很沉重,这个黑锅接下来,白天羽必定找他拼命。江湖上谁不知道但凡落在他手中的漂亮女人,又有哪个不失身。
南海娘子笑靥如花,道:“我也只不过留下了一张模仿你笔记的纸条而已。”
陈得意几乎压制不住怒火,沉声道:“纸条上是不是写着带走白夫人的人是我?”
南海娘子道:“我本以为这张纸条用不上的,却还是用上了,不过这种东西也只能骗一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马空群而已,却骗不了丁乘风这种寻根究底的聪明人。”
“你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南海娘子老实道:“被你制服以后。”
她很想看陈得意生气发火,可陈得意竟忍了下来,转头背上玉碎心。
“带路吧。”
南海娘子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再说了,带路下山。
陈得意望着南海娘子的后背,脸色阴沉,他当然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现在不计较,不等于永远不计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养好了伤,他会慢慢和南海娘子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