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如划过天际的两道流星,相撞在一起。
陈得意手腕一沉,长剑划出一道之字形的奇特轨迹,又瞬间爆开,化作无数光雨,洒了下来。
令狐云的刀化作一轮血月,无比的妖异,说不出的轻盈,可落下时却又给人如横亘千里的山脉一般,说不出的沉重,气势磅礴。
这一刻,南海娘子也好,柳残恨也罢,谁也无法判断,令狐远、陈得意两人到底谁能取胜。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一招过后,两人必定有一人胜,也必然有一人败。
令狐远、陈得意均已静立不动。
令狐远的刀直指陈得意胸膛,陈得意的剑则指着令狐远的咽喉。
双方下一招似乎都可要了对方的性命。
两人似乎并未分出胜负。
令狐远的眼睛已变成了赤红色,如他的刀一般的颜色,也如他的刀一般锋锐且魔性。
他冷冷道:“你不怕我这一刀杀死你?”
陈得意道:“我不必怕。”
令狐远道:“为什么?”
陈得意道:“因为你要杀我的时候,我一定会躲,且一定躲得开你致命一刀,而你不一样,你要挥刀,我这一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陈得意语气平静而冷静,却有一种令人无法不信服的力量。
南海娘子望着两人,忍不住想道,难道陈得意真能避得开令狐护法这一刀?
令狐远冷冷道:“你能避得开,但你也一定会重伤。”
陈得意道:“是,但至少我不会死,而你会。”
刷的一声。
长剑回鞘。
陈得意道:“刚才我只出了六招,所以是我赢了。”
令狐远眼中闪过一抹古怪之色,这是他第二个想不到的。
第一个想不到的是陈得意居然在能杀他的时候停手,第二个想不到的是陈得意居然敢提前收剑。
此刻他的刀还指着陈得意的胸膛。
他若趁着陈得意收剑刹那出手,陈得意必死无疑。
令狐远很想问陈得意:“为什么敢提前收剑?”
令狐远这一生中见过许多人,陈得意无意是最特殊的一个,也是除开花葬空以外,他最看不懂的一个。
令狐远终究没有问,语气冷淡道:“不错,你赢了。”
他眼中的血色消失不见,慢慢将畸形弯刀收回刀鞘。
咔嚓一声。
畸形弯刀的刀尖居然断落下来。
令狐远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显然他早已知道。
南海娘子、柳残恨等人这时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得意会说他胜了,而令狐远败了。
原来陈得意用剑斩断了邪刀刀尖,所以令狐远纵然用刀捅进陈得意的胸膛,陈得意仍旧有足够的时间杀令狐远,且不被令狐远所杀。
他们呆呆望着陈得意,感受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巨大差距。
他们有些苦涩。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与对手已不是同一个级别的时候,谁都会如此。
南海娘子、柳残恨就是这种情况。
“你赢了,人你带走,但我有一个请求。”令狐远显然是个输得起的人。
“你说。”陈得意道,他也欣赏这个对手。
“二公主不能死。”令狐远道,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南海娘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完全被陈得意掌握了,谁也不可能来救她。
“当然。”陈得意愉快笑道:“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事情,我对女人向来大方,也很怜香惜玉。”
令狐远带着柳残恨走了,临走之前却留下了一个忠告:“小心丁乘风,他的剑术不逊色于你,而且似乎发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