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羽出关了。
他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
白天羽和陈得意一样,喜欢在装满热水的大木桶中洗澡,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仅是喜好,也是放松的极佳方式。
三天的闭关,让白天羽各方面都处在巅峰,最关键的还是白天羽想清了许多事情。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对手。
不过,白天羽并不害怕,有的只有兴奋。
他相信无论对手多么强大,活下来的那个人,一定是他。
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他是不能败的,也不会败。
本来紧张与担心的玉碎心,见到白天羽后,心中的紧张与担心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不见,却好了不少。
过去在玉碎心心目中,白天羽是无敌的存在,谁也没法子击败他。如今,在玉碎心心中,白天羽无敌的形象虽然破碎,但这一刻,白天羽所展现出来的信心与斗志,令她相信这一战白天羽胜的机会很大。
非常大。
白天羽在玉碎心的伺候下,穿好衣服。
他抱了抱自己的妻子,然后来到佛堂。
玉碎心跟在白天羽身后。
他看到白天羽进入佛堂,内心有开始担心。
她知道白天羽不信佛,这里之所有有佛堂,只因为她信佛。这段时间的大部分时候,她都待在佛堂祈求佛祖保佑白天羽能赢。
——一個对自己有信心必胜的人,又怎会想到求佛呢?
白天羽没有求神拜佛。
很快从佛堂出来,他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熏香。
白天羽冲着玉碎心笑了笑,似看穿玉碎心的心思,道:“有人告诉我杀值得杀的人,不但需要沐浴、更衣,还需要焚香,必须要有一种尊敬的想法出手杀人。”
玉碎心道:“陈得意是这种人?”
白天羽道:“他是个小人,并不值得尊敬,可站在对手的角度,他却值得尊敬。”
他又解释:“尊敬对手,就是尊敬自己,我不能不尊敬他,因为我无法不尊敬自己。”
玉碎心抓住丈夫的手,一字一句道:“夫君,你一定会胜。”
白天羽的信心更足。
对于丈夫来说,没有什么比妻子的信任更能令其开心。
白天羽捧着玉碎心的手,道:“我必胜。”
玉碎心眼睛发出光,露出个温婉笑容。
白天羽深深看了玉碎心一眼,转头朝书房而去。
玉碎心没有追上去,她很想陪白天羽,但她也知道丈夫需要独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何必朝朝暮暮?
若白天羽能胜,未来,两人有的是时间。
没有下雪,到处都是雪,到处都是冰。
天太冷了,雪始终没有融化。
陈得意来到决战之地。
决战之地的四周都是积雪,但决战之地的雪却被清理干净,露出黑色的土地。
这块地方本来有一些光秃秃的树,可树都被砍光了。
陈得意满满走过这块决战之地,他用双脚丈量。
陈得意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会停顿一下,然后在走。这过程之中,他的眼睛很锐利,从未有任何一刻停止观察。
高手对决,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任何一丁点疏忽大意,任何一丁点错误,都可能要命,是绝对不能马虎的。
陈得意知道白天羽是他平生以来遇上最可怕的对手,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当然不会马虎。
陈得意不介意被白天羽所杀,但他不愿因因自己本可以做得到却做不到的原因而被白天羽所杀。
丁乘风、丁白云、白天勇、易大经等人均站在不远处,他们虽然谁也没有说话,I可一双眼睛从始至终盯着陈得意的一举一动。
丁白云忍不住道:“这似乎是一块很寻常的地方,他为什么要看这么久?”
丁乘风知道丁白云江湖经验太浅,从未与人决斗过,不清楚其中原因。
他向丁白云解释道:“这个地方的确很平常,但对于陈得意、白天羽来说,这里是决战之地。”
丁白云皱眉道:“我知道这是决战之地,可也没必要看这么久吧。”
丁乘风郑重道:“当然需要,地势的高低、土地的软硬、风向、阳光等等一切都可能影响一场决战的胜负。对于不决斗的人来说,这只是一块很普通的地方,可对于决斗的人来说,他们走在这块地方时,会想到哪里适合出手,那个地方不适合出手,那个地方时适合做陷阱引诱对手,那个地方很可能会掉入对方的陷阱,这其中有大学问,非常有讲究。”
丁白云呆了半晌,又看了看丈量土地的陈得意,忍不住道:“他掌握了这门学问?”
白天勇等人也在听。
丁乘风叹息道:“非但掌握了,而且没几个人比他掌握的更好。”
陈得意将土地丈量完毕,这个地方的一切都被他刻画在心。
陈得意走过一片雪地,摘下一朵梅花,递给丁白云。
这梅花并不好看,却有着一股傲气,正如陈得意这个人。
丁白云怔了怔,忍不住道:“什么意思?”
陈得意道:“送你,你不喜欢?”
丁白云道:“不喜欢,也不需要。”
陈得意笑了笑,将花收回,插在衣襟处,转头对白天勇道:“我今天不吃面,吃饭。”
白天勇微笑道:“陈兄想吃什么菜?”
陈得意一口气报了八个菜,都是他颇为喜欢的菜,都不容易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