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敬重沈澄本领,有心邀他到清莲国另起炉灶,无谓被昏君庸臣拖累。
但怕话说得多了,反惹不喜。
是以乘雷震座下老马力疲落后。
不着形迹策马贴近沈澄,转过话题道:
“沈兄弟,你对练气士与武夫间的分别,有多少了解?”
沈澄既不认是练气士,她心中虽有许多猜想,却也无谓提起。
沈澄说道:
“未请教。”
妙清微微一笑,心想沈澄实力虽强,毕竟出身小国僻壤。
在修行之事上的了解,不如自小在庵中的自己也是寻常。
当下指向众骑后头马车:
“你见师妹在车中打坐调息,与武夫打坐练气,可有不同?”
沈澄说道:
“她掌心捧着瓷碗,座前置一座点香铜炉,均是蕴藏深厚灵气之物。”
“想必是为着引灵气入体,好增长修为。”
妙清点头笑道:
“沈兄弟果然悟性非凡。”
练气士与武夫间最主要的分别。
就在于前者的路数,乃是设法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化为自身力量之源。
后者丹田内一股真气,却是不假外物,自行运功修炼而得。
两条道路,撇开寿数长短这一节,本无显著的强弱之别。
在灵气稀薄的缺月州诸国。
武夫路数,或许还比练气士好走一些。
然而妙清的点评,建基于她大派仙师的身份之上。
像白云庵、浮萍书院般的大门派。
谁家没数不尽的灵地、资源提供给门人修行?
在财、侣、法、地具全的前提下。
练气士远比讲求根基扎实的武夫更易速成。
因此妙清虽然清楚,目前的师姐妹二人,加起来只怕也不是沈澄的对手。
却未因此而损了道心。
按照常理而言,用不着十年。
二人便将赶超沈澄此前所表现出的修为。
师妹的话,说不定五年便足够……
虽然直至此刻,她仍然说不准沈澄的真实境界。
而且,就算沈澄真是百年一遇的练武奇才。
寿数一事,始终是绕不过去的硬伤。
似她座师白云庵主,第七楼境界,一副佛门不朽金身。
无风无浪时,就是活上四五百载也是等闲。
哪怕沈澄练到武道七段,双拳横扫缺月州。
阳寿又有多少?
三甲子?四甲子?
只是妙清也知,沈澄一身武道修为不易。
若转去当练气士,荒废武道,难免挣扎。
自己寥寥数语,说动不了他也自无妨。
待到了京城,见了师妹引荐的那人,沈澄心思自会转变。
缺月州公认是神洲最弱之地,修士比起别处大多庸碌。
唯有一人会登凌绝,众山皆小。
缺月山主,韩七情。
传闻此人年少之时,杏海韩氏只不过是缺月州一干修士家族中最不起眼的一家。
直至某年,她孤身北上,穿越大秦帝国全域拜入儒家学宫。
仅仅十年后,便成为了抚婴学宫的大君子,位在浮萍等书院山主之上。
四甲子前,魔教大军倾巢而出,进攻缺月州,沿海诸郡接连失陷。
本地修士尽皆胆靡,唯有韩七情御剑东往,一人独挡魔教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