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敬道:“我乐意,我爱得真诚!你管得着吗?”
二哥用手扳过他的脸,黑暗中凝视他几秒钟,然后对着他‘呸’了一声。
过了国庆,时间好像就过得愈加快了起来,眨眼就要过元旦了。一九九二年元旦,将是他们在学校渡过的最后一个元旦,到了夏天,他们就该毕业了。
仿佛还没有适应学校的生活,他们就要离开了。大家都有一点默契,要过一个最热闹的元旦,很多平时不活跃的人也主动参与到新年夜的准备工作当中去了。
各班级的新年夜聚餐属于小范围活动,各班级自己组织文艺活动,并没有太多的准备工作要做,李非不用像过国庆一样离开他,他们空闲时间都在一起。
十二月三十一日夜晚,各个班的同学和老师一起包饺子,学校统一安排的活动。每个班派几个人去食堂领和好的饺子馅,有经验的同学就开始和面,擀皮,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包饺子。
期间不会包饺子的同学就表演一些提前排练好的节目,活跃气氛。饺子包好之后,再拿去食堂,大师傅们给煮好,用大脸盆装了,拿回教室里来,大家就争先恐后的抢着吃饺子。
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后,他俩第一时间来到小路上会合。也许是为了配合这特殊的夜晚,十点多的时候天空就开始飘下雪花,起初是零零星星的,后来就变成了鹅毛大雪,整个校园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幔。
校园建筑到处灯火通明,映照在积雪上面,亮闪闪的,看天色好像才七、八点钟的样子,让人怀疑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他们并排走在雪上,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丝毫感觉不到雪夜的寒冷。李非转身过来,他把她轻轻地揽在怀里,用手拂去落在她头上的雪花。
她的脸凉凉的,他用双手捧着帮她暖和暖和。她的头轻微扭动着,眯上眼睛片刻,在他怀里抬起头来,两只手抓着他的手背说:“你也很冷吧?”
魏启明轻轻吻着她凉凉的额头,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我不冷,就怕把你给冻坏了。”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去,让他从后面环抱着她的腰,然后她伸出手去,接住了几片雪花,托到他的眼前说:“好漂亮啊!你看,它们都有六个瓣,还有细细的分岔呢!”
洁白的雪花托在她的手上,李非眼睛睁得大大的,天真的神情像个孩子,她的情绪感染了他,他也接了几片雪花拿给她看,趁她不留意,把手抹在她的鼻子上。她受惊之后,挥舞着小拳头虚张声势的来打他,他不紧不慢的跑开,然后突然回身,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她在空中用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嚷嚷着:“快放我下来,看我不打你?!”
他一只手托住她的背,一只手抱着她的腿,假装要把她放在雪地上,她不敢挣扎,索性闭上了眼睛,只是两只手紧张的拉着他的胳膊,鼻翼一张一阖的。因为害羞,两个小脸蛋红红的,眼睫毛微微的抖动着,真是迷人。他不敢太过放肆,立即把她扶起来站好,在她耳边轻轻说:“欣欣,你好美!”
李非听到他的赞扬,脸愈加红了,羞涩的低下了头,用蚊鸣一样的声音说:“我才不美呢,丑死了。”
他没有接话,用手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抓着,她感应得到他的温情,慢慢靠在了他的身上。
雪花还在漫空飞舞,在桔黄的灯光里一片片落下来,堆积在他们的头上、肩上。
过了元旦,最值得一提的是毕业去向问题,毕业分配已经是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事情,虽然还有段时间,但未雨绸缪始终不会错,况且这一场人生最重要的风雨谁也躲不过。
魏启明和李非很早之前就探讨过毕业的问题,他们出奇的冷静,一致认为如果分配不到一起,就干脆拜拜,不过牛郎织女的日子,那也是不现实的。但是他们一定尽最大努力分配到一起,他们毕竟是真心的相爱的。
为此他在九一年暑假的时候就去了洛南,见过了她的父母,征得他们的同意。由于她是定向生,毕业后必须回厂,那就只有他去洛南了。妈妈倒不一定要他回山西,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山西也没什么好厂,他当时就亲了开明的妈妈一口。
李非的爸爸已经不在学校当校长了,现在是劳资科的科长,和厂里负责招收大学生的有关领导打好了招呼,招谁不是招呢?厂里不会有问题的。所以如果学校这边肯放他的话,他们分配在一起是没什么困难的。看着别人明松暗紧的为毕业操心,他轻松自在的毫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