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究竟被囚禁在这座古堡多久。”
利维尔说出了真相,“但你所认识的嘉文三世在很久前就驾崩了。”
“这位国王在寝宫内被人杀害,凶手则逃之夭夭。”
听完这则消息的庞贝露出一个惊讶且复杂的神情。
他原本还在嗤之以鼻的骂骂咧咧,此刻忽然变得沉默寡言。
“终究是死了吗?”
庞贝漫步来到床边用煤炭划去这个熟悉的名字,“我还以为他能多活几年呢!”
利维尔压根不关心他们这种君臣之间的关系羁绊。
他直白的询问道:“有传闻说你当初是因为触及某种禁忌的力量才被囚禁在这里?”
“真有这回事吗?”
继续自顾自用煤炭在墙上书写的庞贝呢喃道:“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而且还有一点,你又是哪位统治者派来的人手?”
翘着二郎腿的利维尔坐在木腿都腐烂的椅子上。
他丝毫不避讳的表明身份,自己来自一個德玛西亚极其厌恶的帝国。
然后补充了句,“但在我看来,咱们之间存在一个共同点。”
“我们都痴迷于火药和炸弹带来的魅力,不是吗?”
咧嘴一笑的庞贝露出发黄的牙齿。
他终于是放下了手里面的煤炭,“我能够嗅到你身上散发的火药味。”
“就像当初的我那样,一心追寻至高毁灭的力量,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关于你所说的事情,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假的。”
天色愈发暗淡。
庞贝先是用破烂的衣服裹在火炬上熊熊点燃。
随后示意大家都跟紧点,“夜晚来临,这里就不是人类做主了。”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泰隆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
火光映衬着脸颊的庞贝压低声音,“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求它的力量吗?”
面面相觑的众人还是尾随其后。
这是一条螺旋状的阶梯,两侧的墙壁上溅射有风干的血渍。
利维尔在角落看见了一具化成白骨的尸体,这家伙身上还穿着德玛西亚的盔甲。
“他是被你杀死的?”
果断否认的庞贝以幽默的口吻说道:“我都是个半身入土的老骨头了,你觉得能杀死谁?”
蹲下身来检查的泰隆神情凝重。
因为在这个倒霉蛋的身上并没有看见致命的创伤。
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是被吓死的?
思索之余,走在最前面的庞贝就用火炬烧了烧密室周围的蜘蛛网。
这里显然很久都没有人踏足了。
“嘉文三世曾不止一次派人来这里搜寻它的踪迹。”
庞贝从雕像的嘴巴里面拿出钥匙,“但我都让他们无功而返。”
伴随这扇沉重的密室石门被缓缓敞开。
大家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任何事物。
冷飕飕的凉风迎面吹来,这似乎是一条往下延申的隧道。
“你确定这里没有崩塌的风险?”
利维尔咽了咽口水,头顶的灰尘正在一个劲飘散。
步伐不紧不慢的庞贝倒是十分淡定,“这座古堡曾是嘉文一世下令建造的。”
“它很牢固,哪怕是遭受风雨侵蚀又或者是滚石袭击都能安然无恙。”
说话的间隙,他们就到达了密室的底端。
这里更像是一个位于悬崖上的豁口,寒风就是从缝隙处吹进来的。
金克丝凑到前面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
狭窄的房间内没有太多的物品,正中央放置着一个密封的箱子。
“数十年以前,我一心研究火药能否适配其他物质从而产生前所未有的威力。”
“为此我的足迹踏遍了瓦洛兰大陆的各个国家,企图从智者的嘴中获取方向。”
“最终我在恕瑞玛的一座隐蔽山谷中追寻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他漫步来到箱子的前面,以一种无比沉重的心情来缅怀曾经。
“其实我根本就没疯。”
庞贝缓缓开启了这个尘封许久的秘密,“我只是在制造一种欺骗德玛西亚皇室的假象。”
“不然这股力量要是沦为他们的权柄,世界可就要大变样了。”
视野中乃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水晶炸弹。
它的内部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元素脉冲,透露出来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
就连利维尔和吉格斯这种级别的炸弹专家都闻所未闻。
他们不敢想象要是引爆了会发生怎样的画面。
并没有急于拿取它的庞贝介绍道:“没人知道在恕瑞玛的山谷内生存着一种叫做壳人族的种族。”
“它们有着卓然的智慧,保存着先祖的记忆以及超前的思绪。”
“也是它们从遗迹中交给了我一张古老的羊皮卷,里面记载着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深呼吸口气的他伸手将压在下面的羊皮卷交给利维尔。
一个人被囚禁的这些年以来,他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任何力量和事物的存在都有它既定的道理。
有时候一味的阻止发生,倒不如顺其自然。
这个世界就是因此演变出来的产物。
然而拿着羊皮卷的利维尔都还来不及查看里面的内容。
古堡就忽然传来一阵咔咔的声响,似乎是触发了什么危险的机关。
“我操,你不是说不会崩塌的吗?”
泰隆和卡琳纳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们准备从来时的道路逃走。
奈何这不断下坠的碎石纷纷验证了一个处境。
这是一个困兽的死局,沉重的密室石门被重新关闭。
至于庞贝则一副早有预料的口吻,“这是我设定的自毁机关。”
“只要这里的箱子被开启,就没人能够带着其中的秘密活着逃走。”
“大家都会被永远埋葬,连同这股令人痴迷的力量。”
看来他之前就做好了会被嘉文三世给识破伪装的准备。
真是一个狡猾的老家伙。
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利维尔从吉格斯的炸药包中取出炸弹。
此刻想要炸开石头逃出古堡基本不太可能。
尤其这里的楼梯走廊简直就和他妈迷宫一样复杂。
“只能赌一赌了。”
顾不上犹豫的利维尔将炸弹卡在缝隙处。
然后只听见轰隆的一声巨响,眼前就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刺骨的冷风袭来,这悬崖的高低落差让人顿感脊背发凉。
“我靠,这要是硬着头皮跳下去恐怕会粉身碎骨吧?”
利维尔紧张的大口喘息。
泰隆看着不远处的瀑布,头顶的古堡已经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