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出没于大漠荒野,凶猛狡猾,因而蒙古人往往忌讳直呼其为“狼”,他们称狼为“和林闹毫”,意思即为野狗。
甚至有人觉得它连野狗都不如哦,称之为“那布该”,意思是那玩意儿。
前些年随着知青的到来,再加上蒙古的孩子都去上学接受教育,渐渐的蒙古人也开始直呼狼,称狼为“那布该”的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铁钼尔先用锋利的蒙古刀,沿着狼嘴将狼皮与嘴骨剥离,再用力将狼头皮往下扒,然后用绳子挂住狼牙,双手揪住狼头皮往狼脖下反扒“刺啦”一声过后,狼头皮被剥到耳朵下面。
没了皮的狼头更凶。
“阿爸,你的手法娴熟,应该剥过不少狼皮吧?”王一猛赞道。
“大狼皮剥的不多,大概有十几张吧,每年小狼崽的皮剥的却是不少,算来自从我跟我阿布打猎以来,至少掏过百只狼崽了。”
铁钼尔说话间用刀把狼的皮一圈圈剥离肉,从头到尾像剥树皮一样紧贴着树干,将整个狼皮反剥出来。
蒙古人管父亲叫阿布,母亲叫额吉。
“这么多?”王一猛吃惊,他上辈子只掏一次狼崽,就留下了心理阴影,铁钼尔居然掏了近百只狼崽。
“你们汉人大多胆小,不敢掏狼崽。可我们蒙古人每年必须掏狼崽,这是每年开春后必须要做的事。”
铁钼尔说着用刀分别割断狼的四个腿骨和尾骨。
“汉人也不是胆小,而是担心母狼骚扰报复,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不用担心母狼的报复,汉人每家都是固定居所,得罪了母狼,永无安宁。”
掏狼崽的事王一猛印象深刻,他十三岁那年被骗去掏狼崽,狼崽没掏到他却被吓得不轻,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就发起了高烧,半夜里听见屋后有狼嚎,想必是自己身上的气味留在了狼巢穴里,他离开后不久,那個狼巢穴里的狼崽被别人掏走,母狼以为小狼被他掏走,寻仇来了。
那些日子,家里养的鸡鸭全被狼咬死,每天夜里都能听见狼嚎,家前屋后有狼的屎尿。
那匹母狼鬼精的很,王建设布的陷阱,下的夹子通通对它无用,后来还是用狗群才把它围剿。
铁钼尔笑道:“那不还是你们汉人胆小怕母狼报复嘛!我们蒙古人居无定所,但狼想找到谁,谁也逃不掉,而且我们还有大牧群,按理说我们更应该害怕母狼报复才是,但没办法啊,如果大家都不掏狼崽,不出三年五冬,这草原就是狼的天下了。”
“狼的繁殖能力惊人,俗话说母牛生母牛,三年五头牛,母狼生母狼,三年狼成行。”
“一匹母狼平均每窝下六只狼崽,三年就是十八只,其中至少得有一半是母狼崽,母狼崽一年后就能下崽,这相当于高利贷一样的滚雪球,狼的家族越滚越大,如果不人为控制,三年后一只母狼繁殖出来的狼群,一年能吃掉1000多只羊,你说吓人不?”
王一猛不语,图卡铁钼尔说的也不全对,汉人之所以不掏狼崽,一是确实不想招惹记仇的母狼,还有是因为汉人居住的地方背靠大兴安岭,山上、森林里有的是猎物,山鸡,野兔,黄羊,羚羊,野猪,孢子,鹿,熊,甚至豹子和老虎,没必要去惹母狼。
此时,剥好的狼皮皮板在外,皮毛在内,铁钼尔上下检查一遍,狼皮剥的挺干净,不带一点狼肉和油,这样更容易风干。
然后他就像翻猪大肠子一样,把狼皮重新翻过来,一个完整的狼皮筒子就算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