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猛说道:“那几条狼狗体型是不小,但爪子不够大,尾巴上翘跟旗杆似的,还不停地摇晃,不会护裆是最大缺点,和狼战斗时容易被掏,毛发还杂,一看就是杂交的串窝狼,而且年龄偏大。”
“嘿,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天生会钻洞,王三炮的儿子虽然在怕狼这点上不随爹,但遗传了选狗识狗的能力。”见王一猛说的头头是道,巴图忍不住说道。
这是夸人啊还是骂人啊......王一猛哑笑,没办法,既然巴图和老爸是老相识,那就是长辈。
“就这几条了,两条细犬,一条鞑子,一条母獒,一条大青狗。”
铁钼尔本想去看看那几条狼狗的,王一猛这样一说,他朝巴图摆摆手。
他知道王一猛家世代为猎,对选狗上有独特的眼光。
选狗,选马,训狗,训马这些个技巧,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巴图当然想把几条年纪稍大的狼狗推荐出去,但见王一猛和铁钼尔都识狗,便不再多说,拿着几根铁链,分别系在几条狗脖上。
铁钼尔带着王一猛去柜台付钱,顺便买些子弹,他家里有一把16号挂管,打7.62mm的子弹。
到了柜台前,王一猛看着柜台后面摆着几把猎枪,顿时舔了舔嘴巴,手痒难耐。
但他知道自己这年龄,长辈们肯定是不给他用枪的,于是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气枪。
上辈子国家开始禁枪、禁止打猎后他的猎枪上交,手痒难耐时就拿着私藏的气枪打些鸟雀过过瘾,随着禁枪更严,最后连气枪的子弹都买不到了,只能在枪瘾大发时拿出来摸摸,回忆打猎生涯。
“那一把气枪拿来我看看?”见王一猛的眼睛紧盯气枪,铁钼尔对售货员说道,“那把,对,就是工字牌的那把。”
“28块7毛!”售货员说着把一把崭新的气枪从货架上拿下来,递给铁钼尔。
这是一把工字牌B2型气枪,中断式结构,弹簧活塞气压式原理,5.5毫米口径,长112厘米,重7斤,射击精度极高,是打鸟的好枪,射程也远。
气枪没多少技术含金量,就是枪管加一個气锤,制造相对简单,打的子弹也便宜,两块钱能买七盒子弹。
80年内地的猪肉才三毛五一斤,小麦卖六分钱一斤,内蒙古这边的生羊肉也只不过才卖四毛多一斤,当然,羊肉到了内地价格翻几倍。
知青们相继离开,内蒙古庞大的羊群有一半承包给牧民,牧民们就像种地的农民交地租、公粮、提留一样,每年要上交国家羊毛,羊,和牧草费,过几年还有羊头费,马头费,牛头费。
一头绵羊百十来斤,卖三十多块钱,差不多一半上交,剩下的去掉人工费,牧草草地费,饲料费,医药费,再去掉每年被狼叼走的,病死的,走散的,这样算下来,一只羊每年也就挣个几块钱,但这还是政策好,牧民们比起内地种田的人好上许多,最起码每天有肉吃。
当然了,牧民都非常辛苦,无论遇见什么样的天气都是长年无休,特别是女人,白天辛劳一天,下半夜还要守夜防狼。
农民种地一年就忙那三四个月,剩下的时间都是休闲,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一年吃不上几次肉,但大家天天高喊越穷越光荣,这日子也就不觉得苦了。
这个年代,内蒙古牧民家的女人普遍短寿,这跟常年劳作熬夜不无关系。
就比如乌日娜,曾经是草原上的一枝花,这还不满四十岁,脸上就爬满皱纹,看上去有些未老先衰,周身都是病。
俗话说劝君不吃三月鲫,万千鱼仔在腹中,劝君不打三春鸟,子在巣中望母归。
但蒙古人却偏在春天掏狼崽,全年打狼,杀狼,套狼。
就是狼的存在,把蒙古人逼的吃不香,睡不好,硬生生把女人们逼得短命,蒙古人怎不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