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玉山隐约瞥见过一眼杨琏。
宫宴的大部分时间,玉山在吃。
也不是为了特立独行,或者引人注意。
玉山无所适从,只能吃东西。
锦琇鄙视地小声说:
“你抬头看看,哪个贵女把盘子吃得这么干净?”
“不看。”
锦琇气得要死。
玉山想,看别人做什么呢?
有的适合被别人看。
有的人喜欢看别人。
而自己,喜欢躲在一旁,吃饱喝足。
眼前空无一物。
玉山听到一声嘲笑。
“他徐知诰的女儿,也不怎么样,不是娇蛮奢侈,就是虚荣浅薄,这回又来了一头猪。”
说的话语真是刻薄至极。
说话的是江夏王杨璘。
锦琇听了,满脸通红:
“你,你竟然这样说我们!我,我要去告诉父亲。”
江夏王杨璘冷哼一声。
“去吧,去吧,你们的父亲大权在握,谁敢把他怎么样呢?本王可真是害怕呀!”
说完,他还装作发抖的模样。
锦琇要哭出来了,她定要去找父亲告状。
玉山制止她:
“何必呢,他这么说其实就是不怕你告状,你去了,父亲只会斥责你敏感多心。让他说去好了,咱们只做听不见。”
可是锦琇不听玉山的。
玉山只得叹气。
杨璘歪嘴笑了一下。
“你倒是个有脑子的,可惜,吃相难看。”
玉山忽然出声:
“你真的不怕吗?你若真的不怕,就不是这般模样。我嫡母太原王氏出身,听她讲,真正的贵人都举止文雅,从不出口伤人。口舌上争锋的,多半底气不足。”
杨璘的脸色忽然很苍白。
“你是徐知诰的女儿,自然什么都知道。是啊,我们杨家确实怕,呵呵呵呵。你,好得很,好得很!”
玉山看着眼前一摊烂泥似的人,非常困惑。
她拼命寻找记忆里面的杨琏。
风姿雅致,神色清朗。
锦琅看向他的目光,充满爱慕。
她的清秀俊朗少年郎。
曾经沧海,惊艳了少女的一生。
玉山在杨琏对面坐下。
刺史和酒楼老板都手足无措。
“他喝得什么酒,给我也来一壶。”
老板赶紧命人把酒端来。
“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喝就可以。”
小贝挨着玉山坐下。
主仆二人拿着酒杯细细品味。
“这酒确实好喝,香醇香醇的。”
小贝赞赏。
她跑去问老板:
“这酒有名字吗?可千万别说叫杏花村!”
酒楼老板笑了笑。
“此酒叫做忘忧君。”
玉山点头:
“好名字,怪不得杨琏非得要跑来喝它。忘忧君,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喝了就能忘记忧愁,真好。”
玉山一饮而尽。
待到暮色四合,杨琏才醒。
“咦?哪里来的美人?模样不错。不过,太冰冷了,也不笑一笑。”
他笑嘻嘻地出言调戏。
玉山直接给他一个耳光。
杨琏捂着脸,懵了。
“你,你,你是哪里来的泼妇?”
“锦琅每日都在担心你。”
杨琏平静下来,一脸悲伤。
“她呀,你是她派来的?呵呵,为什么不同我和离呢?和离了就有好日子过了。”
“她离开你,还能活得好吗?”
杨琏笑了。
“这天下,离了谁,都可以。谁当皇帝,都行。谁做公主的驸马,还不是驸马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