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预设了一种可能。比如,一旦郑乾被赵高或其他武者缠住,这老叟再突然出手偷袭……
身为穿越者,热血豪迈只是一时兴起,稳健才是常态。
“呵呵。你赵家的茶,我可不敢喝。”郑乾一声冷笑,“万一,喝完后失去意识,醒来后,却出现在了你赵家小姐的床上,再被你们诬告个图谋不轨,那可就不值当了。”
“你……”
即便是以赵老太爷的养气功夫,也忍不住面皮一跳。
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才强行把怒意压了下去。
对面,郑乾已再次开口:“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赵磐那厮不在,爷爷我今日也就不为难你赵家。你们且传信于他,十日之后,爷爷我还会再来。让他要么准备好金子,要么洗干净脖子。”
话落。
也不等赵高及赵老太爷发怒,郑乾手中,蓦地出现一柄长刀。
刀光闪过,围在郑乾左侧的六个赵家武者手中的兵器,已同时坠落。
“哎呦——”
“啊……”
吃痛惊呼声中,郑乾身躯一动,以身体硬生生撞开包围,疾冲而去。
所过之处,围观人群无不惊慌闪避。
赵家众人,勃然大怒。
赵高一挥手,就要下令赵家武者追击,却被赵老太爷拦住。
赵高顺着赵老太爷凝重的目光看去。
只见那六名掉落兵器的武者,手腕处无不多了一条红印,刚好被割断了手筋。位置、长度、深浅,全都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被割断的时间。
“好快的刀法!”
回想那一闪而过的刀光,赵高忍不住感叹出声。
忽然之间,已经明白老太爷为何会阻拦自己。
和自己之前的顾虑一样。能教出这样厉害的年轻高手,其背后势力又该是如何强大?
赵家倾巢而出,固然能杀了这嚣张嘴毒之人泄愤,其背后势力前来寻仇,却又该如何抵挡?
赵磐虽然因为抢来的三首词被大人物看中接去了郡城,但正如郑乾所骂,真实情况赵高自己最清楚。一旦被大人物识破,是祸是福其实难料。
赵高最理想的情况,不过是让赵磐忽悠过这一阵,然后靠这三首词吃一辈子。
为此,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赵磐,去了郡城之后,深居简出,少说不写,更不要去参加什么文会之类的交流活动。
若被人问及新作,只以“诗在精不在多”“新作不如旧词不如不写”推脱。
总之,就是做出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样子。即便遭遇挑战,也可盛气凌人:“你们这些垃圾,没写出我那样的作品,不配和我说话!”
试问,谁还会来自找没趣?
可怜的老父亲,简直是操碎了心!
唯独让赵高感到可惜的是,那三首佳作的原主人似乎被陆县尊看上了,为此还特地派管事上门警告,不许再迫害郑书生。
若是普通的县尊,有如此大的利益,赵家死活也要争上一争。
偏偏,那位陆县尊并不普通。
据说,那可是曾经每日都能站在金銮殿上参与国事的大官。
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陆县尊如今被谪贬到了青萍县,以其往日积累的人脉背景,也不是如今的赵家能招惹的。
“父亲,难道就这样放这家伙离去?”赵高不甘的低声问老太爷。
众目睽睽,固然不敢直接围杀这“过江龙”,免得留下把柄被其背后势力报复;却也因为众目睽睽,若不有所举措,事情传播出去,赵家在青萍县还怎么抬得起头?
赵老太爷淡淡的瞥了赵高一眼,扭头冲一旁的赵府管家吩咐:
“去,将此事向衙门报案,就说有狂徒公然敲诈勒索,威胁到了我赵家一百多口的安全。请衙门派捕快,入住赵家现场保护。”
“嗯,去的时候,记得带一千两银子,二百两捐给衙门,八百两捐给县尊大人。”
管家领命离去。
赵老太爷这才对赵高道:“传信给磐儿,问他是否知道此事。让他不要担心,即便真写下了欠条,爷爷也会替他摆平。若没有,再仔细调查,会是哪里来的仇家。”
“是。”赵高应诺。
“这几日,城外不是有好几座山寨被人灭了么。据说,动手之人,乃是一个刀法高手。”赵老太爷忽然又意味深长的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赵高眼睛一亮,望向不远处还在绑扎手腕伤口的几名护院。
“派人将这狂徒的外貌、武功等信息传到白石山去。具体如何做,白石山的人自己会做决定。”赵老太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嗯,再隐晦的传条消息,就说这狂徒身上有一张我赵家三千两金子的欠条,谁若得到,就等于是得到了我整个赵家的财产。”
“高啊!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父亲您真是宝刀未老……”
“行了!有这拍马屁的功夫,不如用心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