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叹息,自己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那你真的不把粪卖给他了?”
张春兰瞅了眼屋子里的李振华,“我觉得直接卖了多好,我们也省得麻烦,一身都是脏。”
“两位叔不管了?”刘平安语气瞬间变硬。
“不是他管么,到时候签个合同就好。”张春兰小声道,“而且待会李树发带人来,你怎么搞?”
“他来就来,怕什么!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都不卖!谁卖谁小狗!”
张春兰无语地看着面前这头犟牛。
……
屋子里。
严祁明忍不住抱怨:“这土匪脾气真差!都说了安排老人事情做,还不答应。”
“估计是不放心吧。”李振华无奈道。
他没想到第一家就受挫,之前自己想得还挺美的,以为博士出手,手到擒来。
现实立即啪啪啪打脸。
“振华,你也别在意,土匪说话冲了点,但不是针对你。”严祁明宽慰道。
“嗯,我知道。”
李振华想到了粪堆里劳作的两个六十岁以上老人,面容消瘦,皮肤黝黑,当时没仔细看。
“小明,附近村子现在老龄化很严重么?”他问道。
“这得看村子吧,有的村子有产业,年轻人还剩几个,但有的村子只剩下老人了。”
严祁明叹了口气,
“就拿黄村和刘家村来说,都只剩下老人了,每年死几个,十室九空,感觉战乱年代一样。”
“你不知道,那些老人有多倔强,生个病什么的,都忍着熬着,根本不和孩子透露一丁点,而且还省吃俭用,把钱一点点存着,留给孩子。”
“说得难听点,那些做儿女的,就像抽血的管子,把爸妈的血抽了,再在城里挥霍去。”
“甚至还有不孝的,认为老人是他们的负担,好几年都不回个信,玩消失一样。”
李振华听着严祁明的抱怨,他的话有些偏激了,但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些东西不好解释,不方便解释。
其中的现实和无奈太多,宏观的微观的,时代的个人的,是非好坏很难一两句话说清楚。
知道的越多,有时候越想让自己麻木。
这是时代的洪流,是历史的必然。
“好在有系统!”
李振华暗暗握紧拳头,“我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
一辆车在平安养鸡场大门外停下。
李树发一边喊着刘平安,一边和沈岳峰走进大门。
李振华和严祁明立即出门迎接。
“来了!来了!喊什么喊,我又不会跑!”
刘平安一边吼着,一边操起墙角的锄头,朝门口走去,“我耳朵又没有聋,喊这么响干嘛!”
突然,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呆看着李树发身边的沈岳峰。
沈岳峰正笑眯眯打量他:“不错嘛,挺精神的。”
刘平安立即反应过来,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沈老,您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接您。”
“我到溪口村挖笋,听说这里有博士,就来看看了。”沈岳峰看着刘平安手里的锄头,问,“你拿着锄头做什么?”
“啊?我!”
刘平安挥动锄头刮了两下水泥地表面的泥灰,憨道:“这不是门口地不平么,想着填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