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巴巴托斯和特瓦林的反扑,迭卡拉庇安只是报以轻蔑一笑,祂端坐在王座之上,微微抬手。倾覆世界的狂风与龙息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悬停在半空。
但下一秒,祂就不得不站起了身,因为巴巴托斯就像没有看到自己攻击的徒劳无功,祂赤裸的双足踩在特瓦林头上,手中握着风元素具现而成的重剑,向祂重重劈下。恍惚间,迭卡拉庇安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爱笑的少年骑士,那个平凡的少年和这个该死的风元素精灵一起,把祂稳固的统治撕裂成片片碎梦。
如果千风不再呼啸,那就由我化身风暴,御龙而行,咆哮世间!
“巴巴托斯,千年前你就幼稚得像个孩子,现在你还是如此不可理喻!”迭卡拉庇安怒吼着,祂的利爪上撩,带着绝对的死寂和无声扣向重剑。
天穹之下,云层之上,一面是咏叹的千风,咆哮的龙吟,少年的呐喊,另一面却是令人耳鸣的寂静,连那仿佛能划破光阴的迅疾黑爪都无声无息,就像死亡,没有庄严的宣告,只有寂寞。
预料之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在爪与剑相撞的前一刻,两者都诡异地定在了半空,呼啸的风声在这一刻消失了,特瓦林的怒吼也变得无声,天地之间,只有迭卡拉庇安的声音在回荡:
“巴巴托斯,我曾经说过,你们赢了,但自由的风没有赢。因此我能归来,因此我能铸就新的权柄神格。”
“天理,神之心,信徒,执政,你明明清楚,这些东西还存在,自由就永远是一个伪命题,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直视这一点?”
“巴巴托斯!你别告诉我,在我归来之后,你还不清楚神之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迭卡拉庇安蓬勃的怒意几近点燃天空。
黄昏了,虽然下着雨,但在云端,仍然可以看到红色的日轮一点点沉到云海之下。在赤红的晚霞中,巴巴托斯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年轻的美貌修女,为自己的信仰投入圣火之中。
“是啊。”祂开口了,虽然受寂静权柄的影响,巴巴托斯的声音无法穿播,但与祂直面的迭卡拉庇安能轻易地从唇语中读出祂的意思。
“我明白神之心是什么,我也明白天理的意思,你觉得人类是天理束缚你的锁链,所以你奴役他们,压迫他们,想与天理谈判,我都明白,但,这不是你剥夺自己臣民们自由的理由。”
“他们也配做我的臣民!”迭卡拉庇安怒道,盛怒之下,祂这具临时的躯体都有了崩解的迹象:“你们这些风的造物才是我的臣民,人类是什么东西?!”
“你看,这就是你与我的差别了。”这样的处境下,巴巴托斯居然还能笑出来,祂微笑着道:“我把他们当做自己的臣民,所以我许他们自由,即使是虚假的。”
“我答应过他,若有人困于无风之地……”
“我会为迷途之人奏响自由与希望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