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林清石几人谈了许久后,感到一丝疲倦的洛木便让几人下去休息了,他自己则在空荡荡的大厅枯坐着,右手食指一下下地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
稻妻……洛木闭了闭眼睛,然后,他对着似乎空无一人的厅堂轻声说道:“把最近关于稻妻和愚人众的谍报都送过来。”
“是。”阴影中,有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道。
不多时,洛木手边的桌上就放了两叠由报告,秘谍纸条和汇总分析组成的情报,一叠是稻妻的,一叠是愚人众的。
洛木思量片刻,先拿起了有关愚人众的那叠。
说起来,洛木离开天命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只是实在是有些戏剧性,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又有点多,所以,再次亲手拿起这些情报的时候,洛木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愚人众璃月执行官更替……公子将离璃月……璃月愚人众保持静默,都是老生常谈了……哦?公子弟入璃月?怪不得公子还在璃月,女士仍无消息。
呵,不愧是至冬的执行官,只是忽视了片刻,这人就人间蒸发了,洛木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女士想必已经在稻妻搞风搞雨了吧。
那我去干嘛啊?洛木放下关于女士行踪的报告一头雾水。
随即,他拿起了关于稻妻的调查报告,相比于另一叠,这叠明显薄了许多。
稻妻现在正处于锁国的阶段,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更难进去,尤其是天命暗探这种心怀鬼胎的刺探者,天命毕竟只是个新生组织,没有能力给每一个暗探都造出像愚人众那样颠扑不破的背景,所以前段时间撒到稻妻的棋子连离岛都没出去,就被勘定奉行截了下来,按密探们的说法,要不是有个地头蛇的蒙德人帮助,帮他们办了离岛的暂居证,别说递出这几封密信,估计洛木想见他们都得靠探监。
他们密信中提及的内容与洛木所料大同小异:稻妻处在眼狩令的高压之下(洛木很庆幸自己派去的都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包括外来者最多的离岛在内,整个稻妻似乎都被一只强权的巨手生生止住了发展变化的的趋势,勘定奉行,天领奉行,社奉行在各个层面钳制住了人们的自由意志,不,这么描述并不准确,准确来说,人们的自由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这所谓的自由已经毫无用处。
雷电将军高居于天守阁之上,和祂的鹰犬们一起注视着稻妻,就像……
接下来这个比喻让洛木对自己手下这个不起眼的暗探肃然起敬:
他写到:就像一位失意的画家拿着自己的画笔,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一幅佳作,希望不会有任何墨渍晕染开来。
这个比喻似乎有些单薄,但这就是洛木对稻妻的现有印象:雷神并不是在把稻妻当做一个国家来治理,而是把它当做一件绝世的艺术品在珍藏,它最美的时候,就是现在,因为对静止的事物来说,不论过去还是未来,本质上都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