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坐船来到24号地,郑小曼找到他的‘未婚夫’。
未婚夫打引号,因为距离,办成这件事情至少需要15个月,她的未婚夫,才能见到由她未来婆婆签字画押的婚书。
张景不知道郑奕住在背后搞事情,穿越前作为一名鱼塘主,能看出郑小曼对他有不轨之心。
却不在意,14岁的小破孩,真没意思。
“张大哥,”见张景赤着上身,汗流浃背,正在一个火坑前焚火一堆碎石,语气奇怪问,“你在做什么?”
制造染色设备主体,需要一个大体积的模具,可以承受铁水浇铸的模具。
为了制造这个模具,需要将石块反复煅烧,取石灰制造耐火砖。
用时间、用体力去堆一个最原始的设备,看着挺蠢,但这是1900年,如果不这样做,将来连个毛线都没有。
张景需要最基础的原材料、最基础的工业设施,一点一点往前发展,造出染色机器,同时也能干点其它不合法的事情。
心里想法一闪而过,张景注意到郑小曼身边跟着一个男扮女装的随从,半年前在船上也见过,回答道,“我在烧石头。”
“哦,”张景不想细说,郑小曼也不强求,“那我在旁边等你。”
张景把事情交给杨花狗一个人干,离开火坑旁边问郑小曼,“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又有一个洋人失踪,”郑小曼介绍道,“全城找人,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找到。”
看出郑小曼的幸灾乐祸心思,张景心里呵呵小妞太嫩,他则表情悲天悯人,语气真诚道,“希望没有人受伤,不管是洋人还是庆国人,大家都是人。”
见张景居然同情洋人,郑小曼第一次担心自己是否会嫁错人。
“张大哥...”郑小曼轻声提醒,“洋人不是我们的朋友。”
感觉郑小曼太单纯,张景将她单独拉到旁边,悉心教导道,“你讨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暴力团体,别表现得太明显,不要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来,容易招惹祸事。”
“那你讨厌洋人吗?”
张景摇头,“我不讨厌,也不喜欢,平常对待。”
“张大哥,”郑小曼着急,“你把我弄糊涂了。”
想到新月人,还想到土人势力复杂,张景告诉郑小曼,“我能理解,作为庆国人,被洋人刻意针对的恨意和愤怒;
但从某个角度看,洋人不是最大敌人,它反而像一把庆国人的保护伞。”
“庆国人的保护伞?”郑小曼更迷糊了。
“你可以把洋人理解成狼,如果赶走了狼,来的百分百是虎,到时日子会更难过。”
跟着父母见多识广,这一刻郑小曼不明白谁会是虎?
“这里热,”张景打断郑小曼走神,“你去会客厅休息,喝喝茶。”
喝什么茶,她来有正事,“张大哥,你在船上见过圆圆,从今天开始,她每周来你这里两次。”
“什么意思?”张景猜到结果,但不明白原因。
不好意思直接说陪床,郑小曼举例道,“我之前回庆国,第一次见到奶奶,虽然我父亲七八年才回去一次,但她在家里为父亲纳了四房出身清白的美妾。”
后面不用郑小曼说更多,前世经历丰富、知识丰富的张景知道原因。
自梳女为什么自梳?
郑奕住的老母亲肯定是罪魁祸首之一,沿海闯南洋的人太多,其中有不少成功者把钱寄回家。
在这个以父为天、以母为尊的年代,父母特别喜欢为儿子做主。
当然,父母也是好意,担心儿子七八年回去一次,家里没有女人,到外面找被仙人跳,还有可能染病。
于是用公鸡代娶的方式,把儿子的妻妾娶回家。
但儿子往往七年、八年、十年不回家,这些公鸡代娶进来的女人的结果一般不会太好。
太多类似悲剧,造成沿海某些地区诞生特有的自梳女。
作为一个理性的人,张景明白郑小曼是好意,担心他去怡红院,染病是大概率的事情,死亡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不过,这小妮子,管得是不是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