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口中的那抹血,都吐得吝啬,勉强将其吞回去。不过,唇色还是染红点,她的脑袋往上一抬:“你,”一口气呼出,估计她受了伤也说不快:“是不是一早就猜到是我了。”
紫陌着地借风势甩个袖子,垂眸道:“你的酒和旁人的酒确实不一样,他们的只是失去体力一炷香。倘若你问心无愧,本上神如何赢。事实证明,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不是本上神。”
洪谨内心狂喜,一开口便是给白时一重棒子:“白魔王,如今证据确凿,旌姝妄图可是你的得力干将,魔罗洞的事情该不会你是要说与你无关吧。”
白时挪了挪脸庞,一会看着旌姝一会看着洪谨斩钉截铁地接话:“当然,这件事完全是她一人所为,本魔王毫不知情。有句古语本魔王至今才觉得说得好,刀山血海已闯过,谁知屠刀藏身旁。诸位说是不是?”
细听他末尾几个字,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旌姝听得,不过是加快了死亡脚步。
眼下,只要旌姝指认白时,他这辈子就别想再当魔王、魔帝!
战岚也开始佯怒吼:“大胆旌姝,犯下如此天理难容之事,还不从实招来,兴许还能免你一死!”谁不想活命,何况她若死了,她与白时才是真正的天人两隔,永远无法在一起!
周遭都在谴责旌姝、辱骂她的时候,她则是静静沉默住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绞尽脑汁,怎么想也想不到,对于宣木沉香我明明是算无遗漏的,你,又是如何得知它在我的身上。”最后一句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仿佛用她全身最后的力气在吐出这一句,昏暗里的凄凉从她周身散发。
她的目光骤然扫到紫陌的身上。不过紫陌没有立刻回应她,酝酿一会方开口:“因为你的香,她能闻得到。”
简简单单一句,旌姝便输了。如今命在剑弦上,她也顾不得想太多。她抬起眸往正前方看了去,一道幽深含波的目光落在了白时的身上。
曾经,她跟随在他身边,他允诺她,等登上魔帝之位时,再给她一个举族同贺、风光盛大的婚礼!她每天便幻想着他是魔帝、她是魔后的日子早点到来,届时他们就真的成为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只是没想到一次任务,就天人两隔。
她的双眸冷冷颤抖,干净利落的额头须发,刚好透露着眸子,他为何连个眼神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就没有,牵挂了。
她及时收住痛楚,快速变出一把利剑,朝着自己胸口刺进去。
她笑了,朝着那个永无止境的地方,喘出一口灿烂地气息,静静地趴下。
穿刺的痛感在风中散开,又是一场鸦雀无声。
就这样,旌姝的身体逐渐消散,与六界气息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地散落某个角落。
“哼,没想到旌姝竟然如此冥顽不灵,错失扳倒洪谨的大好机会。”战岚眉头紧锁,肚子里憋着一股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