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样的破败,还是一样的贫穷。
但街上已经不会再出现易子而食的景象,男人们负责守城,而女人们则担任起城内的建设工作,饲养牲畜的地方也都是女人在看管。
走在街道上,不时还能看见帮母亲干活的孩子。
海州城真的变了。
叶隙本该为此高兴,但他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心底十分矛盾。
他希望海州城的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更希望海州城能再也不受倭匪侵扰。
但他又矛盾的希望现在自己看见的海州城应该民不聊生,百姓应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他没有勇气破坏这份美好。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叶隙甚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良心不断谴责着他。
杀死岳长峰就相当于亲手破坏海州城的一切。
今天过后,海州城将重新回到曾经的模样。
樱井大河,你当时也会这么想吗?
还是说,你心里只有复仇?为此你甚至不惜拉上这么多无辜的人给岳长峰陪葬?
红月啊,你可真够畜生。
若是换做他人,或许就会迷失于本次剧幕吧。
叶隙的眼神愈加坚定,自始至终他都清楚,这一切不过是红月创造出来的假象,他必须回去,还有那么多人等待着他,他不能辜负这份等待。
转眼间,他已经来到将军府,这里也是曾经的城主府。
朝廷官员此刻就在其中。
于是,他悄悄翻墙潜入其中,府内设施变化不大,区别只在于花园小亭中不再有嬉笑的妇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老者。
叶隙趴在屋檐向老者看去,并为自己施加了增强听力的手段。
岳长峰此时正站在老者身前。
他表现得非常恭敬:“望傅相为长峰指出明路!”
“明路?何来明路?”被称作傅相的老者自嘲地摇头:“长峰,如今朝内每天都会有无数条针对你我的弹劾溜入圣上耳中,整个大夏哪还有明路?”
傅相长叹,似乎陷入了回忆:“是老夫对不起你们,若非老夫能力不济,又怎会致使你与梅儿被逼离京都?就连梅儿也死在了这凶险之地,老夫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口中的梅儿,不出意外就是跟在岳长峰身边秀才。
听到傅相这番落寞的发言,岳长峰也不免地情绪有些低落,二人陷入沉默。
又过去一会,傅相表情挣扎地脱离回忆,正色望向岳长峰:“长峰,最近新任左相龙海川正利用三十年前海州城城主死亡一案弹劾你,老夫虽暂时还能压住此事,但恐怕用不了多久,连老夫都会受到牵连。”
“届时,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忠君报国乃天经地义,但忠君报国的意义却并非守护王室。”
“我等爱国者,守护的对象,当为百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