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也尴尬地挠着后脑勺:“真是深奥,看来我这辈子都学不会与女孩接触了。”
叶隙轻笑,反问道:“难道,店员小哥你最近正在为情所困吗?”
听罢,明也摇了摇头,然后顺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相片,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其实,我之所以想要学会和女孩相处,是为了能和妹妹坐下来好好谈谈。”
相片中是一个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她长得算不上好看,但她的笑容却足以温暖人心,让人坚信这是一位阳光开朗的女孩。
女孩手中还握着一支雏菊,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支花。
“这是两年前我推着她在医院里散心时拍的照,因为她当时很喜欢那支雏菊,所以我就偷偷把它摘下来送给了她。”
“她轻嗅雏菊的模样,是我心中最美的景色,于是我就用随身携带的相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说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略带歉意地看向叶隙:“抱歉,我实在是不太擅长拍照,当初随身携带相机也只是一时的兴趣使然。”
“没关系,况且我认为你拍得不错。”
“是吗?”明也大受鼓舞,情绪明显高了几分:“谢谢您,客人您真是好人啊。”
叶隙哑然失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一个男人发好人卡。
不过,明也的情绪却转瞬间低落下来,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相片中女孩的脸颊:“相信您也已经猜到了吧?她患上了不可能被治愈的污染症。”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污染并非从大脑或心脏蔓延,而是从双脚的脚心渐渐往上。”
“虽然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彻底污染变成怪物,但她的下半身已经...抱歉,我有些失态了,您一定不愿听到这些话才是。”
“你也已经憋很久了吧?放心吧,我是个合格的倾听者,请继续说下去吧。”叶隙宽慰道。
在某种程度上,叶隙是最能够理解明也心情的人,因为他也有个妹妹,且妹妹同样正在遭受着某种存在的迫害,所以他与明也一样,都是一个最普通的哥哥。
明也能做的只有珍惜与妹妹相处的每一天。
与之相比,叶隙已经拥有太多了,至少他依然坚信着这世上有让妹妹他们恢复正常的希望。
这是两个哥哥的交心,又有谁会忍心将其打断呢?
明也感激地望了叶隙一眼:“谢谢,您果然是位大好人。”
“不过两年过去了,病魔即将侵蚀她的心脏,就连阴阳师大人们也确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彻底转变为怪物。”
“最近这段时间,医院那边甚至都已经不允许我去探望她了,不过有个阴阳师大人却答应我,在她被彻底转化前,可以破例允许我与她见上一面。”
“因此,我每天都会为她摘上一支雏菊,我打算为她编一个花环,等到与她见面时,让花环成为她通往天国的门票,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成为天使在神的庇佑下,再也不用以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活下去。”
“那里只有漫山遍野的鲜花,没有苦难,没有悲痛,只有这样,她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说着,明也似乎没能绷住情绪,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正如叶隙所说,他已经沉默太久了,这些情绪每天都会在他心中反复拷问折磨着他,只有把这一切倾诉出来,才是唯一的解法。
叶隙并未自作主张地安慰对方,转而问道:“看样子,你是个坚定的神学信徒?”
“并不是。”明也狼狈地吸了鼻涕,自嘲般地笑着:“我只是想要相信神明罢了,毕竟现在能帮我的只有祂们了。”
真是可悲的思想啊。
明明将他妹妹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所谓的神明,但他却只能向神明祈祷,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