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贾宝玉的通灵宝玉是生来衔在口中,他张安庭可没那么大福气,那张上辈子带着的无事牌却是被他攥在手里带过来的。
“庭哥儿莫不是顽笑唬我?”
这时候王熙凤终于回过神来了,一双凤目睁圆语气亦不自觉有些颤抖。
迎春、探春惊愕,林黛玉一双美目眨个不停,至于从来都是小透明的惜春更是对一众注视不知所措。
缘由很简单,原本这些表礼虽不讲前后,可众人心底眼里依然有杆星戥称量。
论珍该是林黛玉暖翠白玉最珍,王熙凤金玉指套最贵,迎春黑白磁棋最奇,可现在没想到的是最珍最贵最奇居然是最先与小惜春的无事牌?
“哪敢给凤姐姐顽笑,那无事牌就是被我生来攥于手里。”
正迎来王熙凤凌乱眼神张安庭依然淡定点头,仿佛根本不清楚自己亲手送出了怎样贵重东西,生怕众人不信般还伸手比对道,“瞧那牌可不就是一个幼儿手掌大小?”
屋内众人几乎是本能顺着张安庭示意去看,那小小巧巧牌子被身量未足的惜春小手抓着也只露出星星一角,可不就是一个幼儿手掌大小?
或惊或羡或纠结,种种心思不一而足,但没有一个人去质疑张安庭的话。
包括王熙凤在内也只是在想着该怎么处理这表礼后续,毕竟把郡王家传家宝都拿到手里,这事儿他这个小小管家奶奶好像还真兜不住!
“是了,是了,庭哥儿真真才是古今第一妙人!”
贾宝玉才不管这个,意识到张安庭真的有玉甚至还浑不在意后,霎时只感觉自己遇见了最合心思顽伴,几有手舞足蹈趋势,这一发现愈发让王熙凤头疼。
“凤姐姐无须纠缠。”
恰到好处温润声入耳。
张安庭看着不觉间就以手揉起侧额的王熙凤,只是笑慰道,“我既来了这京都,父亲连我都过问不了自不会在意一只顽物去向,且若是去了的母亲知晓能被钟灵毓秀的四妹妹日常戴着想来也会欢喜认下。”
思路清晰且前后有据连父母都搬出来的说辞显然张安庭并不是真一时冲动,最后一声四妹妹同之前客气间称呼的四妹妹更显不同。
这解释显然是拿捏到了王熙凤心底顾忌,一时间些许愁结显露的粉面上略略释开。
“庭哥儿有心了。”
最终王熙凤还是拿定主意决定大事化小。
毕竟说来人已经住在他们府上,且还要长久住下去,只是日后真要好生看顾这庭哥儿就是了,不过老祖宗那里必然得去说过,念头理清王熙凤不忍瞧了犹自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惜春一眼,“倒是这丫头好福分。”
王熙凤这一叹让稍大的迎春、探春为自家妹妹欢喜。
惜春虽小可终究还是已经晓事儿的,大概知道自己手里玉牌不会被收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以一双莹玉宝石般的眸子偷瞄向张安庭。
最终反倒是一旁林黛玉低了眉眼也不言语,只是心底免不住去想前面庭哥儿那句去了的母亲.......
“二奶奶!二奶奶!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屋内气氛稍缓渐暖,可外面突传来的声音却犹如北风席卷。
这霎时间让王熙凤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那些下人倒是越发没了大小,才头疼过的王熙凤一时间只想要找人撒气。
这时候只见有一穿了湖绿青缎衣的姑娘掀开帘子进了屋,步子轻摇,目光略一转就落在了王熙凤身上,以俏俏软软声音低道,“二奶奶,周瑞家的说宫里来了天使传旨让去接旨!”
姑娘声音虽低可带来影响却不小,贾宝玉、三春还好,林黛玉忽地抬头,凤姐儿更是直接弹起了身。
王熙凤原本带了青气的脸上满是茫然失顾,心里只想天使传旨怎么不去找老太太倒先禀到他这里来了,要知道他王凤哥儿连个诰命都不是哪有资格去接旨!
“平儿,这怎么回事?”
经过最初慌乱王熙凤倒是反应极快,不用说他向来也是个泼辣性子,加上屋内没有外人索性直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