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他可以,但不能真个刺激。
张安庭也从没忘了眼前这位还是一位真正读书人,对他可以欺之以方,但对方对他显然不会欺之以方。
若刺激得过了,眼前这位绝对会扭头便走,甚至不是因为生气,反而是觉得亏欠他张安庭。
而这就是韩琦。
“我哪是来......庭哥儿我就不能来看你一眼且与你饮上一杯?”
大概也是清楚自己接二连三上门都是因为伸手要钱做的太过,尽管脸上心底尽是羞赫可韩琦还是尽可能保持仪态。
若失了仪韩琦自觉不是自己丢了面子,而是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位。
比起对方出了钱又莫名其妙背上骂名他韩琦被嘲讽两句又怎么了?
“哦,除非你韩稚圭以后都不准备来问我伸手要钱了。”
见韩琦还是绷着这副读书人做派哪怕张安庭心底清楚对方就是这性子还是没忍住调侃上一句。
恩,哪怕他再怎么愿意这么做,在面上他张安庭妥妥得表现出受害者姿态。
“咳.......”
韩琦差点没一口气憋住喘不上来。
这话太直白了,偏韩琦还真不敢保证,哪怕他再心虚,哪怕他再羞赫,真正到了要做事儿的时候除了眼前这位他好像还真想不到别人。
所以不要钱是不可能不要钱的,这辈子大概都不可能。
“琦蒙圣上厚爱,注为寄禄度支使。”
韩琦显然也清楚今天这一茬若是不揭过去他是没脸说话了,索性直接道明来意,而这也才是他一贯性子。
“咦?还真不是来要钱的?”
瞧着韩琦那骤然挺直的腰杆张安庭顿时佯装惊讶。
意外有,但惊讶真算不上。
“自然不是,这次不是!”
韩琦当即大力摇头,末了却没忍住补上说是这次。
似也是为了缓解底气不足,韩琦当即又笑着道,“琦今日就是来找庭哥儿饮上一杯的,怎么不见静姑娘?”
有了这度支使一差遣韩琦自觉能操控的地方多了些,也不至于事事麻烦庭哥儿,扬眉算不上,勉强是能吐出口气来。
“啧,同我饮上一杯无妨。”
张安庭浑然不把韩琦这升官的事儿放在心上,至少面上如此。
“至于静儿嘛,我还当你又是想来白嫖白拿。”
韩琦是读书人没错,但也是读书人里的特例。
“好了,知道你韩稚圭没那般肤浅,所以这算是高升了罢?”
张安庭也最清楚怎么应付韩琦了,索性直接挑明了说,这么久接触下来他自清楚以韩琦性直自不会真在意这个。
“平调,平调罢了。”
果然,对于张安庭说白嫖白拿韩琦面色微窘却并不真的放在心上。
他本来就这么做了还怕别人说吗,反而庭哥儿这般直说出来他更觉得值得信任。
“得了吧,你那推官能有这度支使名头好使?”
张安庭瞧着韩琦那嘴巴都快包不住的笑意当即就戳了过去。
韩稚圭这也算是勉勉强强跨入这大璃上层了罢?
张安庭也真的是感叹,认识区区一年不到,从京都府里推官坐到寄禄度支使,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