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的房间内,池桂芳坐在床上,一针一线的做着手里的针线活,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她就感到一阵安心。
24岁年纪的她不怕穷,她穷惯了,不然她也不会同意家里因为3000元的彩礼就把自己给嫁出去。
独守空房的寂寞却让她感到有些痛苦,这种痛苦在夜里像蚂蚁一样噬咬着她的身体,在白天像蜜蜂蛰着她的心。
她像所有这个年纪的女子一样渴望着有人向她说出那些令人羞红脸的炙热情话,渴望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心里有个人可以想。
“王羽哥前几年像现在这样该多好,俺就去求求俺爸妈了。”
不远处的教学楼前,来小树一边看着教室里仍是一片雪花的电视屏幕,一边仰着头喊道:
“左,左边两度,笨蛋,我说的是左~两度~”
朱旭送来的电视被来小树放到了教室里,每天下午放学,就让学生们看半小时的电视,因为山里风大,他们从镇上买的室外天线机每次都需要重新调整下方向。
王羽从二楼楼顶边缘探出头,怒气冲冲的说道:“我不是一直向左调嘛。”
“哎呀笨死了,我来。小柱,你来看着。”
来小树从教室里喊出李小柱,自己噔噔噔的跑到二楼,又顺着梯子爬到了楼顶,抢过王羽手里的绑着室外天线的竹竿,慢慢的转着。
“小柱,有了没?”
等她转到第三下的时候,就听到教室里学生们哇的一声,李小柱惊喜的说道:“有了有了。”
听李小柱这么说,来小树得意地朝王羽抬了下下巴,把竹竿往两个塑料油壶做成的底座中间一插,这次室外天线调整工作宣告成功结束。
“来老师,王校长,陈淮秀出来嘞。”李小柱在下面喊道。
“你们先看吧。”
王羽冲着下面喊了一句,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屋顶上。
“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来,坐一会。”
王羽看着已经被红色占据了大半的大山说道,“你看,这山里的秋天多美啊。”
“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太行山的时候,才知道巍巍这两个字的含义。”
来小树学着王羽的样子,双手抱着膝盖,朝远处的大山看去。
每次和王羽坐在一起的时候,她会陷入了一种说不清的思绪中,这种思绪散乱而飘浮,幽深而莫测。
王羽看着远处的几棵柿子树,平静的说道:“小树,你说人的归宿注定是死亡,那么生命的意义又在何处?”
来小树转头看向王羽,他的侧面带着一丝迷茫,一丝无助,让她的心为之猛地跳快了一拍。
“你又没钱了?”
王羽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道:“还是你了解我啊。样品准备的差不多了,但这去郑州的车费、住宿费,唉~~好难啊。”
“我给你你又不要。咋地,我的钱咬你手了啊,你就这么死要面子吧。”
来小树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王羽的肩膀碰在了一起,黄昏的柔光里,两个人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金光,像极了一个商标。
“再~再说吧~”
这时,来小树低沉的说了声:“朱旭!!!”
“他的钱?你不是知道嘛,都变成了那边的鸡,还有那边的猪,还有你肚~。”
王羽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来小树像阵风一样从他面前闪过,他目光扫到操场,看到一个人影正朝自己挥着手,不禁大喊道:
“朱旭!跑,快跑啊,傻孩子!”
朱旭明显没有听清王羽在说什么,看到来小树笑嘻嘻的朝他伸出手,激动之下也伸出了手,下一秒,他就感到双脚脱离了地面,一阵天地颠倒之后,自己便重重摔倒在地。
“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倒了?”
朱旭被摔得失去了七荤八素,开始思考起人生来。
没等他想清楚这三个问题,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朝他身上招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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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
王羽看着朱旭头上的一阵淤青,心里不禁一阵心悸,他亲眼目睹了来小树以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将朱旭放倒在地,又对他进了长达一分钟惨无人道的毒打。
“你来试试疼不疼,嘶哈~~我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
朱旭揉着头上的红肿,委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