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很快来了。

王秋儿的头发很长，浓密的头发在穿过橡皮筋的时候总是有几簇杂毛卡在中间，虽然一捆算是扎好了，看起来就像是刚起床一样。

很可爱，但总归是不整洁。

“额。”霍雨浩想说什么。

“，，，”轮到王秋儿无语了，扎个辫子都扎不明白，你不是史莱克最年轻的7级魂导师么？

她再次扯下橡皮筋，霍雨浩则再次重复刚刚的动作。

“秋儿姐，你头发太长了，所以老是卡在中间。”

“少给我找理由，为什么我自己来就没问题。”

“角度原因啦，我这个方向不太好操作。”

霍雨浩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王秋儿明明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却让他这个对女人几乎没什么了解的家伙去做。

一开始的拘束也在熟悉的过程中消散，大概重复了三遍过后，霍雨浩的手法也渐渐熟练，他的手指穿梭在粉蓝色的瀑布之中，把它们捋顺，这些头发几乎没有分叉。

霍雨浩发现，站在身后不一定会比站在面前好捆，他索性捏住王秋儿的头发，转到了王秋儿的面前。

她居然闭着眼睛。

是很享受吗？霍雨浩不想打扰她。

王秋儿最喜欢做的就是闭着眼站在阳光下吸收金色的能量，说明此时的她非常放松。

每当看到这张面孔，就会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但内心期望秋儿能够开心的想法与这些并不冲突。

额前的刘海都被束在了脑后，秋儿的大白脑门也暴露出来，美丽下降了一点，但更可爱了一些，王秋儿的美不食人间烟火，此时倒是添了几分家常，变得青春了几分，颇有些小女孩的韵味。

和它过去的嬉戏，和它互相依靠的记忆，与这张面孔混杂在一起，霍雨浩不知道该不该笑，犹豫之间，他的动作又慢了几分。

直到完全停下来----头发扎好了。

愿意有一个陪你扎头发的女孩，时间就会变得很缓慢。

“铃铃铃”的声音响起，体育课已经开始了。

他想说已经扎好了，但是却不想离开王秋儿此时的容颜，她的脸太过安详，安详的不像是她会有的表情。

和亲人在一起的安心感，霍雨浩能体会到。

控制不住的手，摸上了她的头。

霍雨浩害怕，但他还是想试试，他不确定王秋儿还是不是瑞兽，亦或她已经放下了过去，以一个完全的新身份活下去。

这是她的主子，他所作的事是大不敬，也罢，无非就是再被榨几次。

王秋儿投掷标枪的模样带着极致力量的暴力感，她的每一步都能在场地上踩出裂缝，史莱克的操场超乎想象的大，欣赏她的人们也超乎想象的多。

标枪完美的击碎目标，王秋儿大臂的肌肉浮现着涌动的金纹，高马尾随着助跑的结束也不再摆动，好一个女武神，众人欢呼声响起，霍雨浩环抱着双臂站在操场的一角欣赏着。

思绪回到几十分钟之前。

瑞兽喜欢被摸头，那秋儿呢？

王秋儿睁开了眼，她感觉到了抚在头上的重量，那张手很粗糙，一想就知道是谁的。

目光仰视着青年，她的眼里没有温柔，没有娇媚，也没有平时总是面对他的嘲弄和冷漠。

很平静，连带着霍雨浩不安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却没有推开青年，她的感情比起一般的女孩确实是要内敛一些。

视线从睁眼的模糊再到聚焦的清晰，是霍雨浩黑乎乎的脸和清亮的视线，她歪了歪头，就和瑞兽一样，表示着不解，可和那时不同，女孩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红晕，可能这就是作为人类的区别吧，王秋儿总算找到了一些这样做的意义，之所以找霍雨浩做这种事，就是因为她也想细心的体味一下作为人类女孩的感觉，好像并没有那么浪漫，但是让她很安心，特别是他的呼吸，会一直围绕着自己。

这种对视容易让人误会，可他们都不想把视线离开，就好像谁逃避，谁就输了一样，如果此时的二人能够相拥，一定是能够上的了摄影大赛的景象，他们的情感见不得光，可阳光偏偏找到他们。

“扎好了，秋儿姐。”霍雨浩说。

王秋儿开口说了些什么，但是记忆发出声音的却被现实里人们的喝彩所替代。

她的面孔被她身后的阳光映照着朦胧，霍雨浩有些看不清。

王秋儿总是处于焦点的中心，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拥簇的感觉。

王秋儿解开脑后缠的并不好的橡皮筋，潇洒的一扯，瀑布洒下，宛如孔雀开屏，压抑的美丽就像炮弹一样爆炸，盖过了阳光，她朝着霍雨浩的方向看去，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