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没准被什么事儿耽误了,你那个心眼,怎么还没针鼻儿大呢?”
清霞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
李清源要来,这是她和他很久前就约好了的。
她现在只有一部片约,是李翰祥即将开机的《红楼》。
为此,她特地托人找来了黄梅戏电影的录像带,每天憋在家里学表演,只有林丽霞下班回来,她才会和妹妹说说话。
想想也知道这样的日子多无聊。
想找她拍电影的人多了,可她听李清源的话,最近期间都给推掉了,就是为了等他。
可今天打扮的美美的,从早等到晚,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站在后世的角度,是很难理解通讯落后的时代,一个约定有多重要的!
没有手机,每次通电话后,都要约好下次通话的时间。
如果被放了鸽子,又怕对方有什么事情耽误,那就要一直在电话旁等待。
因为若错过这次,可能很久都联系不上了。
清霞家里安了电话,但想和李清源通话也不方便。
一来她怕父母接到挂断,二来在湾湾,打不了香江的call机。
一次因错过的失约,可能会就此错过,这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她的沉默,令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
恰在此时,忽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几个人都是一怔,妹妹腾地站起来,“我去开门。”
说完蹬蹬小跑过去。
清霞的心里怦怦乱跳,有些紧张,更多的则是期待。
可随着妹妹满脸疑惑的回来,却只是独自一人,清霞伸了伸修长的脖颈,张望几眼后,巨大的失落浮上心头。
“我不吃了。”
说完垂着头,就要上楼回卧室。
可刚一转身,妹妹却及时叫住了。
“姐,有你的信……”
信?
清霞没多想,还以为是某个影迷邮寄呢。
淡淡嗯了一声,把信封接过来,轻轻扫了便是一愣。
因为信封上,除了“清霞收”三个字外,连地址都没有。
而且上面的字迹干净工整,出奇的漂亮好看。
麻兰英道:“谁送来的信呐?”
林丽霞摇摇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帽子没看清长相,不认识。”
林清霞仿佛意识到什么,迫不及待的将信拆开。
清霞,见字如晤。
自香江一别,偶感一症,得遇名医,遂开一方。
九叶重楼二两,冬至蝉蛹一钱,煎入隔年雪,可医相思之苦。
可我疑惑,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蛹,香江何来隔年雪,相思怎可解?
医者云:夏枯草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夜雪,落地已隔年。
我若有所悟。
原来过了离别时,相思亦可解。
可若非相思入骨,又何以药来解?
此药不比相思苦,怎能解得相思毒?
过往一叶障目,窃以为失去是互相的,思念是用来困住自己的。
得遇佳人,细细追究,才知夏枯难得九重叶,三尺寒蝉非蝉蛹,唯有落雪似可得。
可三者缺其二,原来相思本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