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赵瑗等人身后的士兵们纷纷举起了手中大刀。
那几个难民已然闭上了双眼,两行泪缓缓落下,对于能否生还已然不抱有什么希望,几人伸了伸脖子,只求一死。
“慢!”一道声音制止了现场准备动手的士兵。
所有人纷纷放下刀,不敢再轻举妄动。
因为说话之人乃是苦雪。
“苦教头,您这是何意?”季十禾感到十分疑惑不解。
“我说让你们动手了吗?”苦雪冷笑一声,“只怕你们这一刀下去,第二天就会被直接拉到临安城斩首游街示众啊!”
季十禾等人挠了挠头,表示没听懂苦雪话里的意思。
苦雪没有理会几人,径直走向赵瑗,一把推开其身后押着他的俩个士兵,然后单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礼:“属下援救来迟,还望郡王爷恕罪!”
季十禾等人目瞪口呆!
“苦雪教头刚刚……说了什么?”有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好像是郡王爷?”另外一个士兵同样小心翼翼地回道。
“郡王,郡王爷?”之前发问的士兵到处扫视着,然而周围再没有人来,“郡王爷刚刚来了吗?”
“好像,那个刚刚被我们押在那的就是?”
几个士兵闻言,都纷纷看向赵瑗那边,然后同时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季十禾更是呆愣在当场,几乎原地石化了。
这个名叫赵昚的难民,实际上个郡王爷?
他是哪个郡王?
可千万别是自己头顶上的那位啊!
季十禾在心中如是祈祷着。
然后在听到下一句话之后,季十禾心中最后这点希望也没有了:“郡王,您不在和州快一周了,这件事我还没有给史教授说,但还请您赶紧回去,最近昭关被破,我军的形势很严峻。”
“嗯,”赵瑗点了点头,说话间已经站起身来,“你让他们把那些也放了,我说话不管用,他们觉得我们是金人细作。”
赵瑗正要抬脚,却发现自己走不动路了。
什么东西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他低头一看,竟是季十禾。
此时的季十禾哪里还有之前的半点嚣张气,他一个劲地向赵瑗哀求着:“郡王爷,小的之前脑袋愚钝,瞎了这双狗眼,不识郡王真容,酿成如此大祸,还望郡王恕罪啊!”
“恕罪?”赵瑗嗤笑一声,“季十禾,我区区一介郡王,也配宽恕你的罪行?”
季十禾彻底慌了,赶紧跪伏下来,一个劲地磕头:“郡王爷不要再拿小人开玩笑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您,这才冒犯了您啊!”
赵瑗没有理会,转身看向难民们,此时这些人也已经被惶恐的士兵们放开。
他们站起身来,活动着酸痛的四肢,然后纷纷看着赵瑗。
直到现在,他们还觉得有些梦幻。
他们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位穿得如此破烂,周身打扮比难民还难民的年轻男人,居然是个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