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芸回到宿舍,屋子很暗,只余一两点小小的烛光,给冰冷的室内装上暖意。宗政祁凛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似乎已然睡着。
她把剑放好,拾整衣物到帘子后边的浴室,浴室有大浴桶,她没用,只拿干净毛巾在刚打来的冷水桶里泡,再拧干毛巾擦拭身体。毛巾贴在肌肤上,把练武时出的汗都擦去,留下一片清爽。
不久她就穿好睡衣出来了,掀开被子上床躺下,正准备休息。
“元沄。”
宗政祁凛的声音不大,但长芸和他只有一床之隔,她听见了。
“怎么?”长芸到晚上也有些乏了,声音都添上几分沙哑,透着一丝疲惫。
“我睡不着。”宗政祁凛翻过身,面向她。
小屁孩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长芸合上她那昏沉的眼皮,隐约听到宗政祁凛那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感受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微陷。
长芸又睁开眼,看到已经躺在她身边的宗政祁凛,脑子瞬间清醒了些。
她真大无语了,他怎么老往她床上爬。
“大晚上的想打架吗?”长芸语气凶狠。她可不会因为他比她小就手下留情。
“不,别动不动就干架。我只是睡不着,想着换个床睡说不定就睡着了。”宗政祁凛无奈望天,噢不,是天花板。
她不在的时候,这两张床都是他的呢,任由他睡。
长芸已经困到懒得和他计较。
“元沄。”宗政祁凛继续说。
“你那妾室漂亮吗。”他感觉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怪怪的。
他看着她,长芸黑羽般的睫毛直直覆下,脸庞在窗外透过的月光下少了几分棱角,多了几分柔和。她的呼吸极浅,似乎已睡着。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长芸模模糊糊的想这家伙也该到娶妻的年纪了,难免心思浮动。她于朦胧中想起卫澜姬的脸,说:“是挺好看的。”
一句话的声音,轻若羽毛,却挠红了他的心,痒而难受。
他撇过头去,带着莫名焦躁不安的心沉沉入梦。
…
…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天空的颜色逐渐变得明亮。初升的太阳为大地披上缕缕霞光。屋子边笼罩着轻纱似的银灰薄雾。
宗政长芸刚从宿舍出来,就看到了许多学生成群结队,如蝗虫过境般匆匆忙忙朝同一方向奔去。
她有几分好奇,遂问身边的宗政珉:“二皇兄,他们是要去哪?”
宗政珉含笑:“皇妹竟不知,今日是院长开讲堂,他们正赶着去抢位置。”
鹿白书院的院长周蔺鹤,长芸亦早有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