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般下去,他就会血流不止而亡。
“我是你的族人啊,我这么说,都是为了卫家好。”卫鹰喘着粗气,拉住他的手哀求。
他还不想死。
“卫家有你,也是耻辱。”卫澜姬甩开他的手,无情地说:“你是我亲手杀的第二个人,应该感到荣幸。”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卫鹰瞪着死灰的眼睛,终是倒地,断气了。
“爹,我的书忘拿了。”宗政灼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着小脚跨过门槛,看见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怔住了。
只见卫鹰瘫坐在茶几边,肚子被破出一个黑洞,血淋淋地展露在宗政灼华的眼前。
宗政灼华脸色惨白,定在原地。
卫澜姬背对着她,把匕首扔到地上,拿起干净的手巾揩干净手上的血,才平和地走到宗政灼华身边,弯腰,轻声说:“谋逆之人,死不足惜。知道了吗?”
宗政灼华抿着嘴唇,点点头。
卫澜姬才抱起她,往宫门外走去。
“爹,我们要去哪?”宗政灼华机灵地感到不对,问。
“去请你的外曾祖父出山,做辅政大臣。”卫澜姬目视前方,顿了顿,说:“守住殿下的江山,等殿下回来。”
母亲不是死了吗?
灼华偏头想问,转眼间却看见了父亲眼中隐隐的泪光,似乎在强忍。
她忽地不愿意问了。
自从盛启传来母亲的死讯,泠姨拥住她哭红了眼,苏爹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茶不饭,沅爹自杀未遂。父亲看似最正常,却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跟前说出母亲已死之类的话来。
就像心中永远有一根刺,只要无人挑破,就能一直麻痹下去,只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
…
…
一年后,
钦国皇城,茗峯茶馆内,
“小二,来两坛屠苏酒!”一个清朗的声音喊着。
小厮一瞧,是一个头戴帷帽,身穿墨色劲装的女子。他道:“好嘞!”便麻溜地去拿了两酒坛来。
“客官请慢用。”
茶馆一直是白天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各种话题上天下地,消息四通八达。
“这一年来,芸神国的实力早已胜过当年的盛启国,稳居第一了。所以我想把生意做到芸神去,看看自己的铺子还有没有提升的空间。”隔壁桌的白袍人道。
“虽是这么说,但芸神国如今能越过各国排行第一,或许仅是仰仗那位灭了盛启的苍芸帝。如今,苍芸帝已死,只留下一个幼女,幼女在生父的按捺下,至今仍未登基。全国朝政大多由苍芸帝的外爷把控,这样的国家不可谓不危矣啊。”白袍人身旁的同僚劝阻道。
女子拿着酒坛向碗里斟酒的动作停滞,但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正常。
“不是,让我说,白兄。芸神国近年的发展都只会好,不会差的。单从云王不住云宫,而是在芸神皇宫居住、处理政务,便可见云王对苍芸帝始终留有感情,如今在朝局政治上,更是把云国当芸神的藩属国,向其称臣纳贡。
奇国洛王亦把奇国与芸神国的交界全面打通,当下商品往来、人员流动,络绎不绝。两国百姓相处融洽,互通婚姻的还不少。
我觉得白兄你大可去芸神国做生意,拓展一下市场。”另一个兄弟表示支持白袍人做的决定……
坐在隔壁桌的女子将最后一滴酒饮下,放下碎银,正想离开,忽地听到有人说:“听闻此次的博览会就开在隔壁的天修行殿,种子、技术、商品互通有无,多国君主出席。”
“是啊,我就是慕名而来的,不知待会是否有资格拿到一张入场券……”另一个人道。
身后的声音渐渐模糊,女子重新戴上帷帽拿起桌上长剑就无声地走了。
之前送酒的小厮正准备过来收拾,瞧见桌上的碎银,便抬头朝那女子喊道:“客官,我还没找零钱!”
女子仿若未闻,小厮望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女子走路有点跛行,像是腿部受过伤,还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