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天”舰内,一片阴暗和寂静。
此刻,杨坚,叛变部队的核心人物,已经战死。他是叛变部队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一个不可取代的存在。失去他,叛变部队的士气迅速崩溃,如同一道飓风过境,徒留一片废墟。而残存的士兵们,疲惫不堪,面容尽显疲惫与沮丧。
指挥室的墙壁上,遍布弹孔,火药与氢气的混合气味仍然弥漫在空气中,作为战舰中枢,这里曾是常人无法轻易踏足的禁区,然而,现在它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控制面板的屏幕上闪烁断断续续的红色警报,而被摧毁的设备和残破的器具四处散落,似乎战斗的痕迹已经永远地被镌刻在这里。
四周被碎片冲击、刮花的巨大窗户透过来的星光在冷酷的金属地板上投下稀疏的影子。控制台前,孙天裂的身影在光线折射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威严。他眼神深邃,忧虑和焦虑交织在一起。他本来以为这场战斗能够结束叛变势力,但现在,一切好像都变得不可控制。
“老大,敌人的主力已经被剿灭。”稍作休整的鲁本小心翼翼地向天裂汇报,“眼下,应该只剩下些虾兵蟹将。”
“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老大。”天裂平静地回复道,“况且,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好的老大,没问题老大。”不论鲁本是否故意,或者说是否与他的两兄弟一脉相承,他总是在关键时刻选择性失聪,“那接下来怎么办?”
“转移伤员,尤其是躲在控制台后的那位。”天裂无奈地吩咐道,“归集士兵,重新分组,取七成掩护伤员转移,剩下的三成负责打扫战场。”
“收到!”鲁本装模作样地冲天裂行了一个军礼,“老大你做什么呢?”
“我?”被询问的天裂环顾下惨不忍睹的周遭环境,长叹一口气,“我得缓缓。”
“好的老大,您歇着,我们三兄弟保证完成任务!”
天裂对于三兄弟的性情转变很是震惊,尤其是对鲁本。他根本想象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契机能让这群上一秒还在消极敷衍的家伙变得异常兴奋。目送鲁本打发其余两兄弟干活后,天裂自己也算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窗外的星空也已失去往日的安宁,战斗的余波还在外围交织,“万天”舰本应是人族坚强的庇护所,但现在却显得如此脆弱。纵横交错的裂痕在诉说着它们目睹的一切,星际间的宙域早已溢满不确定性和威胁,包括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园。
杨坚所率的反叛军曾经是一支雄心勃勃的队伍,矢志不渝地追求和贯彻天堑的治世理念,但现在,他们疲惫不堪、披头散发、污泥满身、眼神空洞,背负着失败和背叛的重负,恰如被命运抛弃的孩子。
有些缴械投降的反叛军士兵瘫坐在地上,呆滞地望着前方,思绪混乱,对未来感到绝望。其他人则无力地倒在墙边,伤痛和萎靡使他们无法再继续抵抗。他们的战甲已然千疮百孔,血迹和烟尘渗透其中,成为他们可悲的烙印。
在指挥室的中央,一面旗帜孤零零地垂挂其上,上面印有天堑的标志,但现在看来已经黯淡无光。那曾是他们的信仰和希望,如今却显得如此虚伪荒谬。
“孙天裂!”被医疗兵搀扶而起的“玉皇”捂着胸口,嘴角难掩地流淌着鲜血,“我得去休息一下,控制台就交给你了。”
“咋?不想干了,打算提前退休?”
回过神来的天裂打趣道。
“你想得美!等我回来!”气不打一处来的“玉皇”因用力过猛,身上多处还未止血伤口又撕裂开来,“咳!妈的!”
“您老就先歇着吧,省得最后没死在战场,死在医院的厕所里。”
“去你妈的!”
互相友好交流一番,天裂嘱咐医疗兵在治疗“玉皇”时,优先诊治他的脑仁,毕竟,天堑不能失去一个精干的大脑。当然,这里面也包含有一丝天裂的小情绪。
摆脱老顽固的叽喳后,以防万一,孙天裂打开勉强还能用的控制台,着手了解舰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