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般的,平静。
手中的雨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掉在地上,手心里空无一物。在悄无声息间,那只手伸向后腰。
在触碰到后腰银针的刹那间,三楼侧方的栏杆处响起妩媚的声音。
“谁人那般不长眼,敢在我瀚海楼中闹事,可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的注意力几乎同一时间全部集中在那人身上,那人不仅仅有珠圆玉润的嗓音,模样也十分柳娇花媚。
朱色的轻纱把手臂上肌肤拂裹,手中拿着团扇一下一下慢慢地扇着,让人看不真切她的面容,生了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一双眼睛如双瞳剪水,直直地望着下方的闹剧,妩媚之余又不乏上位者的威压之意。
花容月貌,婀娜多姿,好一个绝代风华的娇女子。
女子话落,许多文人修士都抬头望向她的方向,有的点头问好,有的作揖行礼,对她很是尊敬,可以说无一人敢冒犯半句。
苏苏看着她,她也在看着苏苏,眼神里好像说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一息后,苏苏放在后腰带处的手垂落在身侧,空无一物,她随着众人一起朝女子点头示意。
“秦娘子。”
男人被挟持在地,也没有忘记抬起浑浊的眼睛望向她的方向,已经完全酒醉的他横肉一抖:“美人~来,到爷怀里来……”
还没等他话说完,一楼跑上来一个瘦弱的男子,模样惊慌狼狈,站在旁边不停地朝秦娘子作揖赔罪。
“娘子见谅,娘子见谅,他这是吃醉了酒,脑子不清楚,不是故意冒犯娘子和两位姑娘的。”
瘦弱男子不住地鞠躬,冷汗直流。
“鄙人愿按照楼中规矩,留下十倍钱财换娘子手下留情。”
谁能知道他就去方便个工夫,这人能惹出这么多事情!
在柳陵城,得罪了行崖水榭,又开罪了瀚海楼,管你身份多高贵,不死也要脱层皮!
众人屏息静气,皆等待着楼上娘子的回应,只有苏苏,一双眼眸直直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那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秦娘子的笑声如银铃,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我当是谁呢,原是吴家带来的新客,既是初到柳陵城,倒也不好闹那么僵,毕竟瀚海楼向来与人为善,那就按规矩,掏十倍饭钱赔罪好了。”
秦娘子扇着团扇,发髻上的流苏摇曳生姿,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让人看呆了眼。
“游儿,让人二楼找个包厢,无礼醉汉别扰了其他人的兴致。”
说罢,秦娘子转身离开,好似并不在意这突如其来的小小波折。
瘦弱男子又是大大地作揖:“吴家多谢娘子海涵,改日必定登门致谢。”
当家主事的娘子离开,楼中客人便各自散开,该看歌舞的看歌舞,该吃酒的吃酒,各忙各的事。
事情毕,苏苏就要拉着阿姐离开,突然从旁边走来一位侍女,屈膝微点,道:“游公子,娘子说最西边有空房,窗子大,屋里亮堂,适合吴家老爷和这位刘老爷。”
二楼,站在苏苏身前挟制肥胖男人的男子松开了手,嫌弃地擦了擦,“那就照阿娘说的办吧。”
说着,招来一名小二,让人领两个人去西边包厢。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瘦弱男子再满意不过,随即的人拉着地上的刘老爷就往西边去,生怕再惹出事端。
苏苏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远离。余光中,她注意到阿姐看她的目光,立即装作无事地笑笑:“阿……”
“新月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