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张国庆他们从山上下来时,又拉了满满一车柴火下来。
除去自家要往大队交的,家里也剩下不了多少。
老张头洗手时,跟老太太念叨:“今天又往深山走了走,发现山上的板栗树还是有不少的。咱家装装样子往回弄了点,其他的都留给村里人吧。”
老太太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今天跟葛老婆子聊天,她家也是弄了不少板栗跟榛子。自留地也全都准备种红薯了。”
老张头边擦手边说:“现在镇上拿粮票买粮食还没限量。你偷着跟她们说说,有粮票的赶紧把粮食买回来。别回头跟南方一样限购了,想买都买不到了。”
老太太点头,这话不用老头子提醒。她也早就跟几个老姊妹说过了。
女婿每个月除了基本工资外,还会发不少票据。现在只要开了工资,到了买粮食的时候,老大跟着老二天不亮就去镇上排队了。
去晚点,什么都买不了,哪怕带着粮本都不卖。
想到老大说这个月得半夜去排队,她心里就难受。
以前羡慕镇上的人,有工作还有粮食发。可遇到这天灾人祸了,城里人比乡下可困难多了。
乡下再难只要有土地就能种庄稼,可城里人呢。只能靠着每个月几十斤粮食过日子。
老张头见老婆子又在叹气,安慰道:“行了,咱家已经比别人家强太多了。至少咱们偷着存的粮食不至于让家里人饿肚子。你还操心那么多干啥。”
老太太瞪他一眼,叹口气还不行了。死老头子就是事多。
屋里的小愿愿看着舅舅他们回来了,围着他们伸出小手撒娇:“啾啾,啊~亲亲愿愿手啊。”
张国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谁也没拒绝。抱着他挨个拿着他的手亲了亲。
愿愿被亲后,高兴的扭来扭去:“哦,哦!愿愿不张辣!愿愿不张辣!”
张国安扭头问道:“博文,愿愿说啥呢?你听明白没有?”
张博文还没来得及解释,小愿愿歪头奶声奶气的问道:“啾啾,泥……泥米听懂啊?”
张博文被这小奶音逗的“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四叔,愿愿那会摔倒了,手不小心沾到鸡屎了。奶奶给他洗完手,他还觉得自己脏了,要亲亲才相信不脏。”
张国安听到这话,立马拿着他的手看了又看。
老太太正好端着饼子过来,看到这一幕,伸手给他后背一巴掌:“瞅啥呢,我都给洗好几遍了。早就干净了,再说了,不干净你也亲过了,时间还能倒退啊。”
张国安被打了,倒是没感觉疼,就是被突然的一巴掌吓了一跳。
小愿愿被他抱着,舅舅猛的一哆嗦,给他逗得咯咯笑。眼睛都弯了起来:“啾啾……啾啾介样啊。”说着还学他一哆嗦的样子,学完自己还跟着笑。
张国安故意用胡子扎他:“敢笑话舅舅,还敢让舅舅亲你沾了鸡屎的脏手。你咋这么坏啊。”
愿愿本来被胡子扎的哇哇乱叫,但是听到舅舅又这样说他,立马板起脸皱着小眉头:“窝……窝干净呀,脑脑给洗干净啦,愿愿不张!哼,啾啾才坏。”
说完扭着身子不要他抱了,委屈巴巴的看向老太太:“呜,脑脑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