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冲徐怀宁道,“公子,小的看清了,是小姐!”
“看清了,人呢?”
他望着地上的宋翎,面色不虞道,“不是让你守好吗?”
是他没有守好吗?
宋翎简直快气吐血,他朝徐怀宁吼道,“你怎么不说你妹妹功夫那么高?”
随便一脚就能把他从门口踹到大街上,要认真踹,还不得踹出二里地。
在蓬莱阁时,他当她是跟着徐怀宁学的花拳绣腿,不过是力气使得大些,刚刚那一脚倒是把他踹清醒了,他就不该那么天真!
徐怀宁却睨着他道,“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有什么值得说的,倒是你,你不是自幼习骑射吗?拦个小姑娘也拦不住。”
“行,本世子不想同你废话,人还追不追?”
“怎么不追,往哪边去了?”
宋翎起身拍拍衣裳道,“外城方向,赶紧的吧。”
他今晚便是不睡,也要死磕到底。
徐琬背着包袱在巷道中拐来拐去,见人没追上来,大大松了口气,她以为徐家人至少要等天明才会来找她。
刚刚那位没看清长相的,应当就是原主的哥哥徐怀宁了,与诚王世子宋翎是好友,她早该想到的。
唉,如今说这些也无多大益处了,得赶紧找个新的住宿地。
正拐上大街,就看到兵马司的一队人马在巡城,徐琬忙又缩回巷子,不说别的,深更半夜背着包袱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她自己都觉得可疑。
再说,万一这些人是听从诚王世子的吩咐来抓她的呢,还是小心为妙。
避开巡城的人,她朝外城方向走去。
夜市的热闹渐渐散去,似快要燃尽的烟花,头顶的钩月被乌云遮住一半。
宵禁将至, 通定门的守卫盘查起进出城的人,大多是进城的人,占去城门口三分之二的空间,出城的人很少,长长一队。
徐琬排在队伍中,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尖叫,守卫厉声大喝,“抓住他!”
“放开我!该抓的是他们!”
城门口立时乱作一团,进出城的人全围上去看热闹。
她不禁也挤上去看两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被两名守卫死死摁在地上的竟然是崔言之,还浑身是血!
他无力地趴在地上喘气,双目却直盯盯着正同守卫头领搭话的两个劲装男子。
徐琬立时就想到之前追杀崔言之的人。
其中一个男子瞥他一眼,对守卫头领道,“他是偷东西的小贼,是以追他至此,并非有意扰乱小将的要务,实在对不住。”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锭银子递到对方手中,道,“一点点心意,天冷,等小将忙完,带弟兄们去喝杯酒驱驱寒。”
那一锭银子足足二十两。
“胡说!”崔言之见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行贿,心中知晓今晚大抵是过不去了,但仍是抱着侥幸辩解道,“大人,我不曾偷他东西,他是受人指使来灭我口的——”
“闭嘴!”守卫头领立刻转头呵止住崔言之的话,又朝那两人点头哈腰道,“既然是贼,两位大人把人带走就是,切莫让此贼作恶。”
“你不能让他们带我走!”
崔言之剧烈挣扎,腰腹的血浸出更多。
徐琬左看右看,人群中竟没一人站出来,都只是默默看着。
算了,他们早就互不相欠了,再说,她现在自身难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