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端着药碗进来,眸光一亮,笑道,“公子醒了?正好可以喝药,也不用灌了。”
崔言之动了动,想坐起来,三七忙道,“别动别动,小心伤口崩开,我喂你喝。”
这么说,他便安心躺好,对三七道,“有劳,请问是谁救的我?”
三七道,“诚王世子。”
诚王…世子?
怪道能救下他,想来若非武艺高强,也该是个极为尊贵之人。
崔言之喝完药,又道,“我这伤没大碍,可以回去吧?”
他逃出客栈时没来得及带上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他得回去看看。
“怎么没大碍,你这伤重着呢,得好好养。”三七说着替他掖好被子,端着碗出去了。
崔言之又望着房梁出神,腹部隐隐传来的疼痛令他不禁回想起昨夜,那两人是要直接杀他的,还好他觉浅被惊醒,虽然腹部挨上一刀,但万分幸运的是,又得诚王世子搭救。
正想着,房门又被推开,来人非同一般,绯红锦袍的腰间别着色泽极好蟠龙玉佩,连头发丝都充斥着贵气。
崔言之道,“诚王世子?”
宋翎略诧异道,“你认识本世子?”
“在下崔言之,幸得世子搭救,感激不尽。”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想要下床郑重行个礼。
“不必起身跪谢,躺好吧,若是再出个什么意外,本世子还不得被你那位妹妹骂得狗血淋头。”
崔言之一头雾水,宋翎却上下打量他道,“你倒是比你那位妹妹讲理。”
霎时他便想起分开的徐琬,镇定道,“世子见过舍妹?”
宋翎凉凉看他,仿佛听到愚蠢至极的话,故而不由冷笑出声,道,“你是什么身份,本世子已经查清了。”
“你可知你认下的这位妹妹是何人?”
崔言之眉心一紧,并不作声,他弄不清宋翎既然查清他的底细,就该清楚他没有妹妹,又为何要说开头那样的话。
“不开口想糊弄过去?徐怀宁,你还不进来?”
宋翎话音一落,崔言之便朝门口看去,大开的门口果然出现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英气逼人,眉眼颇似徐琬,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这位才是“正主”。
“崔公子。”他十分客气,一进屋就表明身份,“在下徐怀宁。”
同样姓徐,更是板上钉钉了。
“徐公子。”
这时再装就未免太可笑,崔言之道,“想必你已什么都清楚了。”
徐怀宁道,“其中缘由始末,还是要请崔公子解惑。”
“我是在破庙躲雨时遇见令妹的,她那时被雨淋得狼狈不堪,也来破庙躲雨。”
崔言之顿了顿道,“她并未告知我她的身份,只说自己是被人掳走,要到上京。恰好我也是到上京,索性就一同上路了,不过一到上京我们便分开了,昨夜我并未见过她。”
他说完又补充道,“世子与徐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证,她的路引是作假的。”
“我信。”徐怀宁道,“这一路有劳你照顾她了。”
崔言之轻描淡写带过她彼时的境况,徐怀宁却心疼不已,他的妹妹何曾吃过那样的苦。
“崔公子就在此处安心养伤,别的不必操心。”
宋翎也愿意施舍给他一个好脸色,道,“昨夜那两个人是要杀你?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在下不知。”
他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机会去确认对方是谁派来的。
“罢了,今后在上京城不会再有人敢动你。”这是宋翎给出的承诺,“你父亲是阮大将军旧部,亦是中周名将。”
崔言之歪起身子,双手作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