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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兆良正替崔言之换伤处的药,“崔小友,感觉如何呀?可有哪里不适?”
崔言之语气平平,“并无不适,温大夫是外伤圣手,多亏您替在下诊治。”
温兆良笑脸若菊,三七在后头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听闻崔小友来上京是办事?”
“正是。”
“那想来你应是要常住的,可曾赁好住处?”
“还不曾。”
温兆良的笑脸又灿烂两分,三七心道他的奸商本性要显露了。
“正好,我有处闲置的小院,崔小友若是不嫌弃,可以赁我的小院。”
他抠门成性,平日和三七都住在医馆。
那闲置小院换过不知多少租客,上一任租客的老母死在里头了,从此便无人愿赁了,主要还是温兆良不愿将小院挂到牙行,又错失不少赁出去的机会。
不过对于崔言之而言,便是瞌睡遇上枕头,他总不能一直住在医馆或是客栈吧。
“看来我与温大夫的小院有缘,不知赁价几何?”
“老夫先同你说说那小院,位置十分好,就在这条街不远处的望春巷,你若是赁老夫的小院,还能获得一位好邻居。”
三七又翻个白眼,什么好邻居,是个讨人嫌的奇怪老头儿,年轻公子谁想和老头儿做邻居啊,怎么着也得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吧。
“所以老夫那院子的赁金不便宜。”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崔言之的脸色,“七十两一个月,看在咱们也算相熟的份上,算你六十两一个月。”
三七的嘴都张得能吞下颗鸡蛋了, 心太黑了,太黑了。
以往的租客三十两就赁下了。
“这样吧,温大夫明日若是有空,我让春芽去瞧瞧那院子,若是可以,我便赁下。”
“好好好,老夫就知道你是爽快人。”又多一笔进项,温兆良通体舒畅,对春芽道,“那明日一早,你就随老夫去瞧瞧。”
“是。”
春芽应下,他方才全程观察着三七的反应,再加上三七已经告诉他温大夫是如何的奸诈,他便觉着这小院恐有古怪,可公子没异议,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他们走后再劝公子慎重。
他俩一出房门没多远,温兆良就黑着脸望着三七,这大晚上的,如水月光一照,哪里像白日对着病人和蔼可亲的温大夫,简直像邪祟入体。
三七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不安道,“老头儿,你看我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搞小动作,油饼不想吃了?”
三七心道早就不想吃了,天天油饼,他都快吐了,他要吃奇珍楼里的鲍鱼翅肚羹,再不济喝口肉羹汤也行啊。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他怕一说连油饼都没得吃。
在温兆良严酷的注视下,三七抿住嘴巴,疯狂摇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温兆良轻哼一声道,“明早要去看小院,你这会儿过去打扫干净,两三个月没住人了,定然满屋灰尘,蛛网密结。”
呃,不是,当牛做马也得喘口气吃口草料吧,他忙活一整天,刚有点闲工夫就要安排他去打扫那个院子?温扒皮啊!
“老头儿,衣裳还没洗呢……”
温兆良凉凉看他一眼,“明日再洗不就成了?我不急着穿。”
“……”
三七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只得顶着夜色去打扫小院。
屋内,崔言之看着欲言又止的春芽,“你有话想说?”
“公子,您真要赁温大夫的宅子啊?小的觉得太贵了,六十两一月,一年就是七百二十两。”春芽扳着手指算账,心疼银钱道,“小的可以再到牙行多看些宅子呀,三七说温大夫可奸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得小心隔墙有耳,万一被温兆良听见可就不好了。
“赁价是有些贵,你明日去看房时仔细些,顺便打听一下他说的那位邻居。”
那么高的赁价,总要看看是不是物有所值。
春芽保证道,“公子放心,小的定将事情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