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丫鬟转述完,曹氏就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一般,定在那里,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郑明昂,喃喃道,“行…行苟且?!!”
郑明昂道,“娘若是不信,您自个儿可以出去听听,外头都议论疯了。”
那些议论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哪儿哪儿都在议论,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听下去,又是怎么回来的。
曹氏的天塌了,她就是个内宅妇人,一辈子都是仰着郑翀鼻息而活,在与郑翀同床共枕近二十年后,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她觉得要疯了。
可郑明昂没有给她消化的时间,继续道,“还有两件事,第一件,外头说姐姐与裴家的大公子私通,有这回事么?”
曹氏立刻否认,“瞎说!”
郑明昂脸一丧,怒道,“您当真不知道么?!外头都在说她与裴大公子互通书信,净——”
他气得肝脏都要跳出来了,缓了一下才道,“净写些淫词艳曲,咱们府上的脸都被丢尽了。”
他今日去书院,没有一个人不取笑他的,连夫子都说郑国公府上家风不正。
“全都是胡说八道!”
曹氏一把掀翻手边的茶盏,现下她满脑子都是无头苍蝇在乱转,她只能靠这样来否认一切,“把那些议论的人都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
郑明昂好似看傻子一般看着她道,“您当咱们是皇家吗?满上京都在议论,您抓谁?咱们能抓谁?!”
以前府里有老夫人,平日里有郑翀,郑明昂真没觉得曹氏当家有什么问题,可现下出事才发现,曹氏根本担不起事。
“还有,您知道吗?姐姐已经认罪了,刑部不日就要判刑了!”
“什么?!”
曹氏猛地起身,不曾想打击太大,一下就要惊厥过去,身旁的丫鬟赶忙扶住她,郑明昂掐一阵人中,她才迷蒙着睁眼。
这府里,下狱的下狱,重伤的重伤,鬼混的鬼混,老夫人又在庄上休养,还能指望谁?难不成指望后宅那群畏缩懦弱的姨娘庶子?又或者指望郑家分出去的那几房?
他不过才十二岁,还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郑明昂烦躁地皱眉,“我去把他找回来。”
这个他是谁,不用说也知道。
曹氏此时还顾忌着旧怨,愤愤道,“你找他能顶什么用?”
“顶不顶用,总要找回来一同商量,再怎么样,他也是府上的大公子,他总不至于隔岸观火。”
“哼,他若是真有心,就不至于连个人影也不见,他自个儿都说,他不拿你爹当爹,你还去找他做什么,自取其辱。”
“娘!”郑明昂烦得直冒火,“难不成您自个儿能把事儿都处理好?”
曹氏不说话了。
“您就在家待着,我去把他找回来,再一同和爹商量,不管什么恩怨,都放一放,现在一切以府上利益为先。”
郑明昂说完,便带着阿旺头也不回地出门了。